流越出来时,正好见到这副光景。相同的地方,如是要离开的那日,流越一言不发,目光直勾勾地看面前的这一切。除夕夜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此人眼熟,现下看着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如回忆重现。流越双眼微眯,仔细盯了肤色稍深的青年半晌,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来。
原来是他。
这不就是那个前世为了不让音娘离开,一早候在山庄门口,执意要娶她,信誓旦旦会对她们母子俩好一辈子的鳏夫庄头么。
想当初此人鼓足了勇气,还在他这个皇帝面前请求。自己当初是怎么评价他来着,勇气可嘉,只差一脚,他便允了此事。
如今回想起来,流越眼神极为复杂地闪了闪,唇角扬起一抹说不出意味的笑容。
幸亏莫子轩不喜欢韩庄头,莫不然,音娘也许就因此留下来了也未可知。
这般想着,他侧眼看了看躺在秋蝉怀中的小儿,像是心有灵犀般似的,子轩嘴里嗦着两根手指,一双眼睛透亮透亮的盯着流越看。
流越勾唇,难得对幼儿笑了笑,熟料这一笑看得幼儿双眸一瞪,“哇”的一声大叫哭了出来。
抱孩子的秋蝉惊叫一声,急急忙忙温声细语哄起了孩子。冬儿在一旁帮忙照拂,手里的拨浪鼓咚咚响起,怀里的幼儿眸中含泪,看上去可怜极了。丫头一边摇鼓一边嘟哝着:“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哭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安静的很。”秋蝉轻轻摇晃身体安抚阿轩,喃喃道,别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流越脸一黑,装作与他无关似的向前一步,吩咐两个丫头:“天冷,带子轩上马车里去。”
丫头们应了声,即刻去了马车里。说来也巧,一进马车,子轩就不再哭闹,令两个丫头以为,孩子真的是被冻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