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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是流越不在京中的缘故,这内斗,便无法避免了。

流越如是想,他想得出神,没注意到窗外映出的人影。还是烛火忽而闪了一下,他才抬起了头。

门这时被打开,灌进来一阵凉风,夜色中的洁白丽影堪比天上弦月银辉。

流越定睛,霍然站起身,连人带灯笼抱进书房,一扇门关的死死的,密不透风。

“深夜天凉,来书房也不通传一声。”流越将人放置在书桌上,双臂撑在两侧,注视着对方。

来人珠翠皆无,发髻尽散,墨发如细丝垂落在身后。安少音粉黛未施,一张小脸被夜里的凉风吹得有些微红。她默默地坐在书桌上,一双杏眸定定地望着人看,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流越心头微动,对上那双欲说还休的眼睛,灵光一晃而过,他摸着安少音的脸颊轻声问,“做噩梦了?”

安少音唇瓣轻抿,两只手细细揉搓身前男子的锦衣云纹,轻轻地点头吱了声。

安少音这几日依赖他,按照青辞的说法,孕中多思,情绪不定,需得好好陪伴左右。想来正是诊出喜脉后出现的微妙变化,流越心头稍定,淡去一身的思虑,他双臂一收,又将人抱在怀中。

“怪我,一时想着事,忘记回屋了。”流越推开书房的门,朝怀中的安少音微笑道,“我们这就回去。”

“嗯。”安少音环住流越的脖颈,靠在怀中。神情平静如水,眼中漾起了几分涟漪,稍纵而逝。

翌日,天色大亮,微风不燥,日光正好,最是适合出门的时候。洛阳王府正门大开,一行人相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