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朝殿内张望的嬷嬷闻言,捣蒜似的对身边人应了声,退到殿门右侧,忐忑焦灼地等待着。
偏殿内,在吴太医说完后,气氛陡然变得宁静下来。
回京一路舟车劳顿,上座的流越双眼微青,面露疲惫,一身的风尘都还披挂在身上。饶是如此,在听完太医一言后,流越薄唇紧抿,喜怒不形于色。薄光逆着他照进殿中,男子单手支额,陷入了深思。
在吴太医的眼中,面前那张熟悉的俊美五官幽暗不见分明,全然不见记忆里不羁放肆的模样,夹杂了几分陌生。
很快,沉默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吴太医,可知你在说什么?”
流越目光清冷如是,自上而下凝着跪地的中年太医看。吴太医被盯得头皮发麻,擦了擦冷汗,颚下胡须微颤,唇干舌燥。
没多久,他咂咂嘴重复说了一遍:“陛下龙体原就孱弱。近来,召幸多了些,精力不济,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胡言乱语!”流越猛地一拍桌子,茶具被拍得叮当作响,不仅吓得吴太医浑身哆嗦,更是让候在殿外的两人心头一惊。
“且不说后宫只有皇后,皇兄向来克制,怎会纵容自己的身体胡闹!”
吴太医大骇,急忙匍匐于地,行了大礼。
“王爷息怒。方才给陛下诊脉,依稀有情动燥热之状。臣替陛下把脉前细问过御前服侍的太监,昨夜皇后娘娘留宿大兴宫。”吴太医神色紧张,小心翼翼地留意流越的脸色说着,“王爷若不信,不妨去查看一番。这两个月,皇后娘娘来大兴宫侍寝的日子,多有太半。”
闻言,流越眸色渐深,支在额间的两指微微用力,快要拧作一团,只差青筋凸起,以表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