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后宫幽静,走出永安宫一段距离,这种静谧的感觉便从四面八方传来,除了偶尔巡逻的侍卫经过,鲜有人在路上走动。即便有,至少是两人一起,携灯度过这幽暗静谧的长廊,匆匆离去。
两道朱墙内长长的道路上,每隔一段距离点亮的宫灯互不干扰,没有谁会愿意打破这夜色的宁静,只盼望着翌日的天明。
便是在这样一条少有人走的夜路上,宫灯照出一个身影,落在地面的黑影身形修长,昏暗的灯光照不出人的轮廓。
暮春的夜晚无星无月,两道宫门之间,留下的是独自走过的背影,略过一侧的宫灯,映出负在身后的双手。
从永安宫出来后,流越屏退高公公,一人在寂静的宫殿里四处游走。
踏足永安宫,一次对话,证实了心中所想,却像是进入了一个虚伪的枷锁中。流越在言卿卿身上看到的一切,不过如是。
偌大的宫殿中,不同于先帝后宫的拥挤,这里是那么地空荡,入夜之中更显寂寥。即便如此,这里还是无法阻挡人心飘浮。
原来,所谓的心机与虚伪,与人数的多少无关。
偌大的宫殿内,一个人,一百人,一千人,甚至一万人,都无法阻挡做人的虚伪,同样,也无法隐瞒为人的坦荡。
就算先帝的后宫再拥挤,流明的后宫再凋零,都不能掩盖一个既定的事实。
从始至终,做出选择的,都是那个人而已。
离开这座虚伪的宫殿,女子的哭声被夜色笼罩已至逐渐消失。背后的宫殿是后宫里最亮的一处,而远离它的流越就像是离开了一个有着光明的地方,没有目的的乱晃,希冀寻找另一个光明的场所。
与永安宫不同,但足够光明磊落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