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洲白沉吟:“我方才说了,刀剑无眼,恐怕会伤着你”
“不会的。”沈青忙说,“我一定会特别特别小心的,况且你就在我旁边看着我啊,不会有事的。”
见季洲白仍是沉吟,忙再添上一句:“阿兄,就让我试试吧,阿兄”
季洲白少时便长于军中,混迹行伍,几乎不与女子接触,听得沈青这一声拖长了的阿兄连忙讨饶:“好好好,就试一试,若是不行的话也不要逞强。”
见沈青乖乖答应,他满意一笑,抬手取下了长剑,出了门至空阔处便扬手挽了一个剑花:“我先为你示范,你仔细瞧着。”话毕抬手起势,剑光如游龙穿梭,骤如闪电,直教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一声清吟龙啸,剑尖已收锋回势。“可看清楚了?”
沈青看的热血沸腾,“我可以!”
季洲白挑眉,抬手将剑尖转向自己递给对方,沈青信心满满的抬手接过——
“怎么这么重!”
明明他用起来身轻如燕的样子,为什么自己拿起来这么重?
季洲白也憋不住一笑:“如何?还是去用
那对峨眉刺吧?”
“不不不。”沈青摇摇头,“我一定要用它!”
季洲白不置可否,只能退到一边让沈青自己试试。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他靠在树干上见眼前女子的动作从之前的滞涩生疏到现在的流畅翩然,尽管发髻散乱,额上也出了汗水,但一双眼仍然明澈透亮。
世人皆喻女子如水,如蔓,如一切柔弱无依的美丽事物。他却在这小小一方庭院,天光树影之下,发现了原是世人蒙昧缪传。眼前女子才不是依附攀缘的菟丝子,凌霄花,她是亭亭一株合欢树。
沈青弯下腰提起裙摆,搭着司琴的手下了马车。三月时节,齐国都城春风满城,草长云羞,杨花飞絮飘扬。沈青微微偏头,抬起手用帕子掩住口鼻。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嗅到柳絮飞花就很容易呼吸困难。只是下了马车这一瞬,沈青已经觉得嗓子发痒,颇不好受。
街角有衣着破烂的乞丐靠着墙乞讨,沈青见了低下头,翻出荷包里的碎银子递给侍女,示意她放过去。得了钱的乞丐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喊着多谢贵人,有认出马车上季家家徽的百姓已经三两在一起讨论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