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他不禁伸手去触自己的胸膛。

他那颗烽

火狼烟、尸山血海里浸过的心,此时此刻,正为她跳动。

晚些时候两人又凑在一处讲了些话,沈青便被季洲白送回了她自己的营帐。刚一进门,此行随侍的司琴忙迎了上来接过主子手里的药箱,又伺候着换了轻软舒适的家常衣服,好生的梳洗一番。沈青拆了发髻,舒舒服服地坐在榻上伸了个懒腰,伸手接过司琴奉上来的热茶,随口问道:“今日我不在的时候有发生什么事吗?”

司琴取了把黄杨木梳为沈青一下一下的梳着发,回道:“一切如常,就是晚膳的时候,青樱携了她兄长来给您磕头请安,见您不在便托奴婢给您说一声,还送了一篮自家种的蔬果来。”

在季映雪被慕容修带走后,沈青就做主遣散了青樱在内的一众丫鬟,给了些盘缠银子放出府了。没想到青樱出了府后,便跟着爹娘兄长一起回了老家渝州,开了间铺子维持生计,得知沈青来渝州后十分感激的专程前来谢恩,而更加意外之喜的是

沈青想到此处微微一笑,盖上了茶杯问道:“东西送过去了吗?”

“已经让看守的小兵送过去了。”司琴回道,手下仍动作轻柔地梳着发,顿了一会又有些疑惑似的问道“不过小姐,恕奴婢愚钝,为何要这样做呢?”

“我也不知道。”沈青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青瓷茶碗,这是司琴从府里带过来的,做工精巧,是她用惯了的。她指尖轻轻敲在杯壁,发出叮一声脆响,口中慢慢说道:“但是,我们马上就会知道了。”

那件农舍里,季映雪在门边屏气凝神的听了许久,确认门口没有人来回走动,这才放下心,转头朝着屋内那张歪歪扭扭的木桌子走去。

桌上摆着之前那个守门小兵给她的布包。她拆开布包,将针线布料取出来放在一旁,轻手轻脚的把里头放着的那身男子外袍取出来展开。

这是件普普通通的黑色外袍,尺寸目测起来与季飞光的身量差不多,季映雪打量着,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只是转念一想,必定是季飞光之前曾穿在身上被她看到过。这样一思量,她更为放心。于是仔仔细细的将这件衣袍展平铺开,又拿起一旁放着的针,在指尖狠狠的划了一道。

液顿时从伤口中涌出,季映雪皱着眉,用流血的指尖在这件衣袍上写起字来。

她用血写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如今通用的文字,而是一个个怪诞不明的符号。如果这时有南楚的老人在场看着,势必会大惊失色。因为她正在准备的,是南楚流传许久的一种极其阴损狠毒的蛊术。

这种蛊术是专门针对施蛊人的至亲之人下咒,包括父母、子女、夫妻,只需要此人的一样贴身物品,即便是远隔千里也能施下咒术,中咒人一旦使力提气,便会引发蛊咒,震断心脉,当即气绝而亡。只是因为这种法子对施蛊人本身伤害也极大,又过于阴损,施术条件也十分苛刻,所以南楚皇室将其列为禁术,只有许多宫廷的大巫知道如何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