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末啊了一声,绞尽脑汁都没想起来哪有什么隔音棉:“那不是保温的吗?”
“保温隔热,并不相驳。”周敛锋接过姜末的杯子放进厨房的洗碗池里。
姜末噘噘嘴,也算是信了大半。毕竟至少刚才李大妈过来的时候,没拿这件事儿说事儿。
周敛锋刷完杯子,扭过头又是郑重其事地看了姜末好一会儿,又是把姜末看得浑身发毛,左扭右扭地找不到个合适的位置,忍不住要骂出口的时候,这才说道:“姜末,你想上厕所吗?”
姜末瞪大了双眼:“……?”
周敛锋又说:“你喝了不少水,你想上厕所吗?”
姜末:“……神经病!”
店里的装修是在三月一号竣工的,竣工的前一天姜末在那张大床上翻来覆去跟烙大饼一样,好久都睡不着。最后没辙了,他就只有一个人抱着枕头到了沙发上。
沙发的地方,是曾经老舅躺了七年的那张床的地方。
姜末叹了口气,仰面躺在床上看着老舅曾经的那方寸天空。他想起来老舅最不喜欢让自己拉上窗帘的,是因为老舅睁开眼,能看到的出来家里,就只有微微余光瞥过的那院儿中的片刻了。
那时候老舅总是让他在院儿中大声地和李大妈他们聊天,自己也时不时搭个腔儿、说个话。也许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真的感受自己还是个活人吧。
姜末睁着双眼,看向外面的黑夜——
翠羽胡同中微微弱弱的灯光,昏黄着衬在院门之上。也许真的如同周敛锋所说,那房子隔音的效果太好了些,他听不见外面任何细微的声音。
只有一片静悄悄的,就连月亮都静悄悄地藏进了云彩后面。
姜末就瞧着这静谧,逐渐呼吸沉稳,进入了梦乡。
只是他醒来的时候,是又回到了床上的。他揉了揉鼻子,不禁打了个喷嚏,抬眼就见到周敛锋递了感冒冲剂过来:“下次不要再一个人过去了。”
姜末哦了一声,一口灌了下去,讨好地说:“没事儿,我就是忘了拿被子,下次注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