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放了笔:“随手画了些心中所想。”
下巴朝着一处轻点:“喏,你原先铺的纸都放在那儿了。”
又接着问出她心中疑问:“怎么不收起来?”
崔季渊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眼,便收回目光,重新移到她身上,淡淡道:“不是甚重要的,便没收。”
沈姒微一耸肩,随他吧,他怎么舒服怎么来,与他说起下午外公说的事。
不等他说什,先眨着大眼无辜看他,认错:“我不是故意的。”
更不是有意的。
低笑声溢出喉间,崔季渊温润清冽的声音抚平了她那一点点无心的愧疚:“无事,这事并不难。”
沈姒眼睛弯起,想起他那张白纸上的印章,倾身翻找抽出,问他:“这半枚章我看着甚是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应当是在外公那看过。”
微扯一扯他的衣袖,要他靠近来看,葱白纤细的手指点着残缺的章纹,抬眼瞧他:“你可知道是哪位大家的?”
外公的藏品里就没有普通人。
崔季渊低扫一眼,眼神难得透露些心虚,但很快被他掩盖,面色如常道:“是怀瑾居士的。”
他这么一说,沈姒恍然,终于明白为何眼熟,噢一声,轻笑道:“还真是。”
醒悟过来,调笑似的看他一眼:“你也喜欢他的画作?可有在何处瞧过他新出的《农人春耕图》?”
她不过随口一问,不想此人竟点了头,沈姒面容染上惊讶之色:“咦?你知道是谁买走了《农人春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