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路不短也不长,等回到内院,沈姒觉得她的腿已经完全好了,在地上转一圈,崔季渊忙揽了她,摇头轻笑:“小心些,别摔倒了。”

“哪有这般粗心。”晃晃脚尖,沈姒拉着他坐下,“你快与我说说,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崔季渊抚一抚她腰肢,“今日受陛下召见,这才回得晚了些。”

今日不止他,榜眼和探花也是一并召见了的。

陛下好像格外喜欢书画,他们一进到殿内,行过大礼,便被陛下喊了上前观画。

头几幅,都是历代名家字画,最后一幅,却甚是眼熟。

不动声色移开眼,崔季渊敛下眼底异色。听着身边两位同僚异口同声的夸赞之词,他暂时没有说话。

建元帝看向崔季渊,神色威严:“修撰为何不说话?”

换作其他人,怕是就要被皇帝这一句似是诘问的话吓得腿软,但崔季渊仍是风清霁月,一派镇定神安的模样,“回陛下,微臣以为,此画是居士触景所发,重点不在稻田中的农人,而是其中的农渠。”

“嗯?”建元帝多了几分兴致,但不得不说,这话甚得他心,他最近也在想农渠之事。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崔季渊便以江陵府的那条渠为例,以此为引,将他当初调查的东西一一展开说来。

整个殿内,只剩他清朗的声音侃侃而谈,建元帝脸上的兴趣更加浓厚,他只是问一问,到没想到这位状元还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不是只会死读书。

旁边的榜眼与探花暗中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讶异,还有一丝丝懊恼,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往这边说呢,如今风头全被崔季渊一个人给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