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相站在最后,见此摇头失笑。

他到是比他们看得更清楚些,从陛下单独留他在金銮殿那次起,陛下就有意设局,看众人争相。

之后朝中兴起的那股弹劾风波,也是陛下故意放纵,有意为之。

怕是如今朝廷里的各个派系,陛下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才在昨日那事之后,最终定了崔季渊为相,只有他,从头至尾没参与进党争之中,更与世家没有亲缘牵扯,正儿八经的天子门生。

“恭喜。”等他身边的人散的差不多,张相走上前来,恭贺一句。

崔季渊认真,颔首谢过他的祝贺。

之后一整天里,崔季渊身边的恭贺声都没有少过,直等下值,他耳边才安宁一会儿。

马车随着大流在大道上行驶向前,崔季渊闭着的眼眸睁开,他想起张相离开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膝盖,一双眸子幽深无涯,张相最后想说的,当是想提醒他一声罢。

松了脊背靠在马车上,崔季渊将腰间的香囊解下松松握在手里,拇指轻轻的摩挲着,陛下这些日子以来的放纵,他又何曾猜不出来。

这也是他从未参与进去的原因,他知道,他最大的优势就是身后没有站着任何人。

当然,这也是劣势。

但,优劣之分,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这回,机遇站在了他这边。

垂下眼睫,眼神淡漠无波,他从来无所谓为何任命于他,只要给机会让他站到那个位置,他就能站稳了。

揉一揉握在手里的香囊,眸光里冷峻之色无声化开,嘴角几不可查的勾一勾,不知她在家里,现下正在做什么。

将香囊完完全全包裹在手里,崔季渊抬起眼眸朝外吩咐:“人少之处,行的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