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听不清陆北津在说什么。
旧伤压抑了太久,雪原中的寒冷激起阵阵灼热,接二连三的刺激之后,终于浪潮般扑灭了景瑜的意识。
火光快要烧去他的理智。
他仰起头,对上陆北津冷漠而审视的目光。他于是忍不住感到恐惧。
但炉鼎印发作时,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意识空白的一瞬间,他已经向陆北津倒去。
陆北津曾经帮他纾解过伤势的发作,景瑜平时羞耻得不敢去想那件事,身体却牢牢记住了。
炉鼎印第一次发作,是在杀阵之中。
那时候景瑜还不知道炉鼎印的存在——这具身体他捏了就放到了修真界,十几年后来时已经被印上了炉鼎印——他只知道自己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只是呼吸便忍不住颤抖。
危机四伏的杀阵中,少年跪倒在一抹剑光之下。
他要这么死了吗……
那抹剑光没有取走他的性命。
只有肩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少年冷得打了个哆嗦,仰起头来,眸光懵懂,湿润的眸子带着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哀切。
剑气再度闪过,衣衫从景瑜身上落下。
陆北津性子凉薄,即便是亲手剥开景瑜满是血迹的衣裳,神色也没有一丝动容。
他只是冷然地,将景瑜背上的图案收入眼中,而后用指尖轻轻复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