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站在陆北津身边,想被陆北津真心实意地夸奖,却不是一辈子都只能以鼎奴的身份,苦苦展现着自己,乞求陆北津的一点怜爱。
但陆北津分不清少年敏感的心思。
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有太多同情。
他指尖微动,属于大乘期的威压铺天盖地的降下。毫无征兆的发难,彻底封锁了少年挣扎的路径。
巨大的威压之下,景瑜的指尖紧紧抓着陆北津的腰身。
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只是肩上被滴了一滴冰凉的心头血,却刹那间发起高热。热度弥散开来,景瑜四肢百骸都由内而外地散着热,就连魂魄也忍不住地战栗。
炉鼎认主,本就是身与魂都交付给另一人,直到身死魂灭,联系才会消散。
于是就算他们对主人有再多不满,对现状有再多绝望,也因生死被人掌控而无法自我了结。
景瑜不想变成那样。
但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陆北津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润湿了。熨帖的热意压在腿上,让他奇异地容忍了景瑜无礼的眼泪。
但景瑜哭的时间实在有些久,他不得不教训他的徒弟:“只暂时缔结了契约,为你压制炉鼎印,不会控制于你。”
景瑜的泪水一瞬之间流不出来了。
少年怔怔地抬起头,眼眶湿润地望向陆北津,像是一只不愿被人抛弃的小动物:“不会……控制我?”
陆北津不理犯傻的徒弟,淡淡道:“但若是三年内无法结婴,便无法再用此等方法继续。到时候,你再如何哭求,我也只能让你永远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