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一座山头停下,景瑜望着乱葬岗的方位,轻声道:“这不是我引来的天劫。”
“是来劈北津魔君的。谁知道他为了复活爱人做了什么,这么遭天道的恨。”景亭顿了一下,问,“小景,他口中的那个爱人……”
景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不是我啊。是一个和我很像的人,叫君卿。我之前就是为了复活君卿死的。陆北津爱的也是君卿。不过看他这样……君卿应该又没命了。”
如今看来,连自己死之前,陆北津口口声声的爱意,也只是为了君卿的缓兵之计。
君卿复活后他很开心吧,可惜就算君卿活过来了,他也守不住。
景亭听罢难以置信:“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会不喜欢你,去为了旁的人而伤你?世间会有如此瞎了眼的人?”
景瑜只是笑笑:“回去让云榕哥哥问一下君卿的命牌,便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样了。我们回北安城吧,我怕被陆北津的天雷劈到。”
景亭想起自己方才理解错了,甚至还想替陆北津的痴情说句好话。如今想起,简直恨不得冲回去将陆北津挫骨扬灰。
但景瑜已经不甚在意陆北津的负心与否,只希望以后他们决战时,天道若是恰好要劈陆北津,可别连累到他。
两人转身离开,在他们身后,雷劫道道落下,仿若不死不休。
陆北津被景瑜卸了愿力,周遭魔气又被景亭清光,几乎是以肉身硬悍天劫。
道道劫雷穿透脊骨,仿佛一寸寸锋利的小刀,刮去他的骨肉。
筋肉痛得不住收缩,陆北津眼中却从始至终寂静如同死灰。五十年的寻觅,他已经连痛苦都淡薄。只是一次次满怀希望,又最终失望罢了。
天道也早已不知降下多少雷劫,警告他不要妄动因果的巡线。他只是一次次地忍了下来,在生死边缘徘徊,有了一分力气,便继续去寻找,宛若行尸走肉。
雷劫之后,空气宛若被荡涤。陆北津的胸膛终于微微起伏,带着蔓延的痛楚,他缓缓抬眸。
在他眼前,一点点神力微微凝起,化作一段脆弱的因果线,在陆北津面前闪过一瞬,而后黯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