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榕极爱看他如同小孩子般任性, 调笑着道:“那你可别忘了, 清幽谷里还有一位陆北津,不比容积羽好对付。”
景瑜发出悲鸣, 缩紧被褥里,久久不愿抬头:“我不管, 我不见, 我才是神君, 让他等着好了!”
喻景神君一言九鼎, 说不见陆北津, 就真搁置了人一两个月, 一面也没与他见。他逗小狗、出去看风景,甚至回中州查看气候改变后的情况……就是不搭理陆北津,就好像清幽谷中根本没进这个人一般。
然而陆北津从进了水悦台第二日,刚刚恢复了神志,便急着想见景瑜。
男人带着伤,背影默然地走出院落,却在院门前再也难以前进半步。景瑜亲手设下的禁制,让他寸步难行。
一丝愤怒在心底涌起,他压抑着转过头去,却瞥见外面一丛丛嫩绿的翠竹。
无念峰外也种了竹子。
陆北津仿佛看见了当年的无念峰,少年撑着脑袋,痴痴地望着竹叶,被禁足在主殿中,痛苦地等待他的归来。
他记得景瑜兴高采烈地告诉他,师尊,我把无念峰所有的竹子都数清了。
他那时心底没有起一丝波澜,冷言剿灭了少年的欢喜:“莫做无聊之事。衣裳褪下,双修。”
少年眸中的欢喜,霎时间变成了悲哀。
他那时怎么敢的。
陆北津失魂落魄地退了回去,已经明白了喻景神君的用意。
是了,他对不起景瑜良多,虽然景瑜能大度地斩去他的因果,但确实是该让他尝尝自己酿下的苦果。否则,即便景瑜真的回来,他又有何面目面对他?
景瑜倒是没想这么多。上一次在水悦台上警示了众仙门后,修真界便不再敢有人轻视喻景神君,连带着清幽谷的地位都水涨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