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景瑜搬去了另一间殿宇。这间殿宇很大,也很华贵,两个人住绰绰有余。就算陆北津来烦他,景瑜也大可以一走了之,再换一间,总不至于没有地方住。
可陆北津就好像是被什么吓着了一般,见到他时,神色总有些躲闪。因为彼此太过了解,那种不明显的躲闪没有瞒过景瑜的眼睛,他总觉得这人好像是刻意在逃开他。
要是那样可太好了,那回去得放几盏河灯庆祝。
陆北津也主动来找过他一次,刻意伪装了,但景瑜仍能看出他心底的不安。
“我将神识散出去,听了魔界的风声,”陆北津淡声道,“古魔会定期‘收回’蛮荒之上的建筑。他似乎不喜欢人类建出的东西。”
谈起要紧事时,陆北津还算正常。景瑜便忽略了他面对自己时的那点不安,颔首道:“定期是多久?”
“一年。但巧的是,往回推算,你将我带来的那一天当晚,正好应当是古魔将这片殿宇清除的时候。”陆北津微微皱眉道,“但是他显然没有这么做。”
太奇怪了。如果古魔想要陆北津的身体,或是尸块,那时候便该是最好的时机。
景瑜不觉得自己伤到了他,那古魔来势汹汹的,却忽然消散了,是为了什么……
青年坐在水潭边,随手拿了块石子把玩,认真时仿佛世间万物都浮现在他眸中。明如镜的池水倒影出他的身形,陆北津只是望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景瑜见陆北津一直低着头,便问:“你对他了解更多些,有头绪么?”
陆北津没想到他还会问自己,他以为景瑜早已厌恶了他的多管闲事。陆北津心中一暖,面上却不显,只道:“被劫走那日我还有些神智,或许你没有注意到,他的所有攻击,全是冲着我来。”
“因为我本来就和他没仇。”景瑜轻笑了一声,“要不是你之前在阎王峪救过我,我说不定也不会管你的尸首如何。更不会被牵连到此处。”
陆北津心口像是有只蜜蜂蛰过,伤口上却沾了点蜂蜜,滋味难言,却哪一种心情都不敢让景瑜发现。但显然景瑜也没心思关注他的心情……陆北津无声地苦笑一下,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正是因为你与我在一处,他才暂时放过了我?”
景瑜:“……清幽谷的手还没伸到蛮荒里。”
更何况是古魔。就算魔修和神道没有仇恨,古魔也犯不着为了他而放弃。
陆北津的脑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