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瑜有些晕晕乎乎。

似乎是因为去渡了场,每一日都很煎熬的情劫,他回来以后,若是没有事情可做,便会时不时地感觉空虚。

好像魂魄回来了,感情却落在了人间。若非还能与旁人说几句话,他恐怕很快便会归于天地。

将陆北津留下,也有现实所迫的缘由。他没有告诉陆北津,也没有告诉别的任何人。

陆北津回来时,便看见这样一幅景象。

青年醉得不省人事,抱着酒坛沉沉地睡了,脸埋在双臂指尖,身上漫着抹不开的酒味。像是做了什么噩梦,纤细的后背紧绷着,随着呼吸微微颤抖。

陆北津轻轻蹲下,手搭在他的肩上,景瑜的肩膀一颤,缓缓醒转。

他回过头,望见陆北津,呼吸禁不住一滞。

仿佛是受了梦的影响,他目光的深处带着点恐惧,将陆北津刺得心间一痛,忍不住僵硬地松开手:“……怎么了?”

景瑜噩梦被惊醒,有些迟滞地看着陆北津,眼眶被酒气蒸得泛起薄红:“怎么还会梦见那时候……”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腕上,安静地看,像是想从中找出一道刻骨铭心的伤痕。

陆北津哪还能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在心田上,轻轻用手遮住了景瑜的视线:“是我的错,莫要多想了。”

景瑜却轻轻摇头:“没事,挺好的。”

至少不会死气沉沉的。

回过神来时,景瑜对上男人苍白的面色,与藏不住担忧的目光。

方才才梦见了冷酷无情的陆北津,如今见着深情的模样,倒是让景瑜有些恍惚。他笑着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跑回来了?”

陆北津应了声:“他们不是真心为难我,只是担心你。我说你让我回来教你练剑,他们便不再拘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