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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明走进来,拱手一揖道:“启禀公主,后日那些人明正典刑,您可要亲往?”

宋瑶光想了想,“那还是去吧。正好让晋阳上下都看看今时今日在此地真正做主的人是谁。”

“是,公主。”

连征跟在公主身边这些日子,知道她不会生气的,与她说起了玩笑话:“公主,你是不知道,他们都把您说成了西王母身边的母夜叉,眼睛有铜铃那样大,嘴巴是血盆大口,跺一跺脚,整个晋阳城都要抖三抖。”

看着连征在那儿搞怪,宋瑶光也笑了,眉眼弯弯地看向谢长明,询问道:“谢詹事,真有这样流言?我倒要看看后日我去观刑的时候,谁能指着我鼻子骂母夜叉。”

谢长明眼眸中含着浅浅的笑意,温声说道:“公主自是玉容清姿,气度高华,这些流言等到后日不攻自破,公主实在不必挂怀。”

连征也说道:“哈哈哈,他们才不敢呢。他们见着了公主的飞鹰卫都吓得直哆嗦,更何况是公主当面,怕是半句利索话都说不全。别说公主您玉容清姿,就是您真长成青面獠牙,他们也能把您夸成晋阳一枝花。”

宋瑶光一手支颐,柔美秾丽的容貌上一双漂亮的眼眸波光流转,手里举着燕朝舆图,看着那舆图上的晋阳,轻哼了一声,“他们倒有一句话说对了,我跺一跺脚,整个晋阳城都要抖三抖。以前那个吏治混乱,恶人能随意欺压良善百姓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要让晋阳百姓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

青河县,朱家村。

靠着河的一户人家家里传来了奇怪声响,先是有妇人歇斯底里的狂笑,又有听着悲痛至极的嚎啕大哭和悲哀到深处的嚎叫。

同村的人家经过他们家的时候,听见里头的声响也不以为怪,只是互相长叹气,偶尔也有人进屋里去和主人家说几句话。

呆愣愣坐在低矮木屋里的人佝偻着背,满头白发,形容枯槁,流着泪,嚎叫着。

“我家一双儿女死得惨啊。”

“婶子,你听我说,他们都该被杀头,你也算等到了这一天。咱们凑了点钱,你拿去给刽子手打点一下,让他们把那两个畜生的头给你带回来,在两娃子的坟上祭拜一下。”

“他们死得冤枉啊。”

“朱家婶子,你苦了十年,千万撑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