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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瑾太后在隆安十一年便薨了,隆安二十一年,先帝驾崩,宁王陨落,自此季偲最宝贝的妹妹这一脉便只剩下几个伶仃孩童。

闫清自小嘴甜乖巧,虽是侄孙却最是得老太太喜爱,当初宁王一家遇难,郡主和小世子尸骨无存的消息传来时,老太太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跟着去了,之后便一直萎靡不振卧床不起。

直到后来秦尘烨秘密带去他们还活着的消息,老太太才渐渐恢复。

这几年来每每想到曾经锦衣玉食的孩子,如今名字见不得光,小小年纪便要背负血海深仇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便是心疼不已,只能让自己的小儿子秦尘烨尽全力的帮扶着。

闫清自然知道老太太对自己的关心,心中温暖,笑言道:“帮我转告姨奶奶,我很好,不用担心我,我会听她话,照顾好自己,好好活着。”

秦尘烨手下动作停住,目色深幽的看了闫清两眼。

“我觉得……你比上次见面变化了许多。”

他回想三年前的那次见面,那时宁王和王妃遇难已近一年,他再见到这小侄子时简直不敢相认,记忆中狡黠爱笑的眼尾灵光不见了,只剩下满眼空洞寒芒,周身戾气一心只想复仇。

那小子像枯死在寒冬的残木,只剩一碰便碎的躯壳再也吸收不到春日的半丝暖阳。

他将复仇视为活着的唯一信念,从没为自己留过半分后路,所有人都担心,担心若有一天大仇得报后,他又能靠什么活下去?到那时他将如何?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

闫清把玩着手中的名贵茶盏,抬眸白他一眼:“是变化多,我上次是以男儿身见的你,这坎儿过不去了是吗?”

“不是说这个,就是……”秦尘烨斟酌一二,笑了:“如今有人气儿多了。”

闫清手指顿了下,没说什么,只转眼看着远处摇摇垂柳,片刻又收回目光,问道:“你这边准备的如何了?”

说起正事,秦尘烨严肃了几分:“放心,我已将所有产业都暗自变现了,只留了这翠梧轩掩人耳目,加上季家那边送过来的黄金白银,够你们带兵一路打到皇城门下了。”

“另外沛城这几个有钱的到时候也能为我所用,他们许多产业可以直接征收为军队物资,不能的便让他们出钱。”秦尘烨如山匪一般说的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