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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在她身边跪坐下。

待到下午时,宾客又多起来,钟姚麻木的跪着,一下一下的叩拜,渐渐便有点吃不消。

她作为一个现代人,基本没有过这种长跪大半天的时候,现在感觉背脊酸麻,双腿已经没了知觉。

她暗暗抬眼往对面看了看,钟莹三人也没好多少,平日是娇生惯养的小姐,自是比她还难耐,甚至最小的那个已经靠着钟莹,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了。

闫清这时往她身边挪了点,俏声对她说:“跪不住了就靠着我。”

她愣了下,转头看过去,闫清端跪在她身边,似乎久跪对她并没什么影响,肩膀明明那么瘦削,却挺直的等着她依靠。

钟姚顿觉暖心,她这才想起,这小娘子根本就不需在这儿跪着,他是在这儿陪着自己的。

趁着吊唁的人都出去了,钟姚轻轻靠上去,温热的暖意从肩膀传来,她欣慰的舒了口气,无声笑了。

转头看着灵堂的棺木,她在内心对奶奶倾述:“奶奶,放心吧,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人能让我靠着呢。”

靠了没一会儿,见有下人快步而来,钟老爷正在灵堂门口与人说话,下人上前禀报了什么,只见钟老爷与人抱拳行礼后,带着侧夫人匆匆往正门方向而去。

不一会儿,钟老爷恭恭敬敬的迎进一人,门外吊唁的亲友见到此人纷纷上前殷勤的端袖行礼。

钟姚坐直身子好奇看过去,见是一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一身素衣,背脊微驼,一手杵着拐杖,一手让一个年轻人搀扶着。

老人踏入灵堂,抬头看见当中的棺木,眼露哀伤之情,颤巍巍的扶杖快步走过去。

“这就是之前帮我们说话的苗老爷子。”闫清悄声告诉钟姚。

钟姚随即了然,却并无多意。她虽想着找机会和人道谢,但此时此地也绝不是个好时机。

苗老爷子站定在灵前,一言不发,只定定看着棺前那个“奠”字,钟老爷与侧夫人安静的立于一旁,也不打扰。

四下只剩铜盆中烘烧的黍稷梗偶尔发出“噼啪”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