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的零嘴拿回铺子便被钟姚锁进了房间的柜子,倒不是她吝啬不舍得放在外面给大家吃,虽说她其实清楚王爷不至于真的下毒害她,但实在不清楚那王爷的用意,所以还是暂时不动为妙。
如今她便住在铺子里,锦姚食坊三层楼,比城门口那边的铺子大上好几倍。一楼做堂食,二楼雅间,三楼便全是厢房。
除了她,连袁嫂子、沈嫂子、沈莲夫妻两全数住下都还剩了几间房。
铺子的生意自打立冬聚会王爷亲口盖章之后又火热了许多,这边不像西门的铺子只做早上的生意,每日门庭若市到花灯璀璨才会慢慢歇下来。
门口那张五百两的寻人启事脏了又换新的已是第三张,任然没有小娘子的下落。中间来了几个拿着假线索浑水摸鱼想骗点钱的,都被钟姚识破给打出去了。
其间府衙的捕快们过来吃饭倒是遇到了一次卫捕头,随意闲聊间,便说到了陈子阳。
原来当年陈子阳的科考名次不俗,本是殿前第七的好成绩。照以往的吏制而言,本应留任京中,表现优异甚至可以进入翰林院。
然而正是那一年,琼林宴后不久,及第进士尚未受封职,却爆出了科举舞弊的惊天大案。
以礼部为中心,六部尽数牵扯其中,各部官员被下了一大批,从乡试卖题,到会试卖名额,各种消息真真假假,搞得民生载道,积怨颇深,甚至有多地的寒门学子聚集起事。
事情牵扯太大,他们这批及第进士便处境很尴尬,一夕之间人们看他们的眼神都仿佛带着“科举舞弊”几个字。
先皇一时间焦头烂额,不知如何定论他们,总不可能劳师动众再从头考一次,便只得让他们先在京中候着。
后来,宁王起事又称帝,新帝只留下了状元、榜眼和探花,其余人便尽数遣回户籍地任职。
他如今担任的沛城少尹官拜从四品,虽说比在翰林院做个庶吉士的官品要高一些,可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官怎可与京官相比?
翰林院那是天子近臣,混好了封侯拜相也非不可能。
这也算是陈子阳运气不好吧,造化弄人。
不过听卫捕头说,陈子阳自己倒是仿佛并未太在意这些。
他为官两年间克己奉公,清正廉明,人勤快,也愿意为百姓谋事,倒是很受百姓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