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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往往各自看书,有时可以整个下午一句话也不说,有时又能天南地北的侃侃而谈,甚至有时不看书也不说话,一起望着外面的琼楼烟雨发呆。

钟姚看书往往没有慕修宸专注,许多时候看着看着就犯了困,索性也没什么顾忌,搭上毯子便能在吊椅上摇摇晃晃的补个眠,醒来时慕修宸总会为她倒上一杯热茶。

只偶有一次,她从画本中抬头,见慕修宸难得犯困,一只手撑着额角,偏头靠在扶手上阖目养神。

他闭上眼时,睫毛显的异常浓密,一缕鬓发轻轻垂下,搭在鼻尖随着清浅的呼吸微微晃动。

钟姚纠结了好半天,强迫症不合时宜的发作,最终没控制住自己的手,悄悄帮他把头发捻开才觉得全身都舒坦了。

某天从吊椅上醒来,听着外面的潇潇雨声,看着对面垂眸看书的慕修宸,钟姚突然恍惚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已完全习惯了这方天地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她竟这么自然而然的与对方分享这一处的悠闲恬静,她甚至觉得,比起她一个人,似乎两个人才让这里更加有了人气儿?

不知不觉间,她和慕修宸的相处模式竟然与当初闫清时完全重叠。

慕修宸和闫清一样,看书时都很认真,话很少,但她说话时又总能接上。他们都爱看那种厚厚的,密密麻麻都是字的书。

她曾看过几眼慕修宸的书,大概都是些各种律典的书籍。

然而她始终想不明白一个商人干嘛天天抱着律典看。

这场雨断断续续持续到冰月过半。

这一日,天气清朗了许多,只有点微微细雨,午时过后,雨停了,难得的竟出了点熹微的暖阳。

钟姚饭后便带了两个小工出了门。

慕修宸在露台泡好茶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下去问了才知道人出去了。顿时有点不太高兴,还以为两人已经足够亲密了,谁知钟姚出门竟然不带他玩儿。

钟姚其实只是去了肆集,还有十多天便是除夕,许多人家店铺已经开始早早的挂灯笼贴窗花装点迎新了,他们自然也不能例外。

她喜欢这种过年时特别有年味儿的仪式感。

再回铺子时见慕修宸也在大堂里,似来了朋友,正与一桌客人坐一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