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游的呼吸里带着浓重的酒气,可他的呼吸很轻,轻得同样令陆偃讶异。
或许接吻对季子游而言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哪怕在醉得将要不省人事的时候,这动作也做得如此自然和亲昵。他的嘴唇柔软,轻柔地印在陆偃的唇上,用微乎其微的力道吮吸后者的唇瓣,眼睛却是始终闭着。
只消稍微地移动,陆偃便能轻而易举地躲开这个吻。偏偏在他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季子游轻轻地哼了一声,像是埋怨他的不解风情。
连这轻微的哼声都是发自自然的反应,陆偃不由得失笑,却鬼使神差地捧着他的脸颊,回以一个确定的吻,如同安抚一个撒娇后没有得到糖果的孩子。
果然,季子游在得到这个吻以后就安定下来了。他软绵绵地往座椅上倒,解开扣子的安全带随即收回了原位。
“季子游?季子游!”陆偃摇了摇他的肩膀,只听见酒酣时的梦呓,嘴里不知嘟哝着什么,从表情来看,是委屈和抱怨。
陆偃只好把他从后座拖出来,往身上背。
一米八几、百来斤的男人醉成一摊烂泥,背在身上果真重得很,陆偃把季子游背起的一刹那,隐约听见自己的腰发出咔的一声响。
除了这声响外,倒是无碍,陆偃稍作犹豫,索性决定让车在之后自动上锁,先把季子游背上楼。
所幸,陆偃从前留在智能锁上的指纹没有被季子游删除,这样他把季子游送回家里,倒是方便很多。不过,就算被删除了也无所谓,反正季子游只是醉了,指纹倒是还能用的。
把季子游背回房间里,陆偃已是气喘吁吁。他进门时没来得及换鞋,等将季子游安置在床上,才发现自己穿着皮鞋踩在卧室的地毯上。
陆偃回到玄关换好拖鞋,从浴室弄了一条半干的热毛巾,又在厨房烧了一壶热水。
看得出来,季子游尽管住在这里,却暂时没有把自己的生活习惯带进来。所以不管陆偃要找什么,东西差不多都在他原本放的位置,因着找得太方便,他恍惚间竟有一丝在自己家里的错觉。
陆偃平时偶尔听同样有房屋出租的同事聊起自己的房客,他们中很多是初入社会,短时间内没有能力购置房屋的年轻人。即便如此,这全然不能湮灭他们对生活的热情和希望,哪怕是租的房子,他们也会细心地布置,让暂时的住所变成自己理想中的家。
可是,季子游没有。要么,是空乘的工作让他没有精力布置这个临时的住处,要么,是他完全没有长时间留在这里的打算。
陆偃帮季子游脱掉鞋袜和擦脸的过程中,仍时不时地听见季子游的呢喃,但始终没有听清他说些什么,只隐约听到他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