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严飞起身去洗手间,问孔星河:“去不去?”
孔星河摇摇头,严飞便自己去了。见严飞走远,谢丽对孔星河说:“你先吃着啊!”自己悄悄拿了钱包站起来。
“谢丽姐!”孔星河忙伸长手臂拉住她,小声说,“还是让他付吧。”
谢丽被看穿意图,难为情地扫了一眼火锅桌:“但我们这顿吃挺多的啊……”
孔星河抬头认真看着她说:“谢丽姐,真的谢谢你,但你这样他不会开心的。”
谢丽瞬间明白了,无言地坐了回来。
介平安喊了“cut”。
火锅店这场拍完后,巩璐和谭阵一道去看导演监视器,介平安指着巩璐放弃付钱转而坐下的那个镜头,说:“你这儿演挺好的,这个表情。”
巩璐看着画面里的自己,说:“其实是盛野演得好。”
谭阵看向她。
巩璐说:“我之前和他的对手戏里他都是那种很少年心气的样子嘛,我感觉是严飞把他保护得很好,所以他一直给人那种天真朝气的印象,刚才他和我讲这句台词时忽然就像是一夜长大成熟了,这种反差有点惊艳到我了。”说完她抬头去找盛野,问,“他怎么不来看啊?”
她问的是谭阵,但谭阵又专注回了监视器上的画面,没有意识到在问他。
巩璐便也低头转向监视器,这一段里严飞去洗手间了,并不在镜头里,谭阵看的是盛野的表演。
巩璐笑起来,说:“这个你也帮他看啊?”
谭阵“嗯?”了一声回神,见巩璐看着他发笑,干脆也不否认:“对啊,帮他把把关。”
“哇哦,”巩璐抬头端详他,“你现在这个表情好严飞啊!”
谭阵有些失笑,低头摸了下脸颊和下巴:“是吗?”
介平安也回头看他,打趣道:“这不还是谭阵吗,严飞那么糙的人怎么会害羞成这样!”
现场在撤机器,下一场要回筒子楼拍,好在离得不远。盛野一个人坐在火锅店的空桌旁看剧本,外面天已经黑了,窗外是华灯初上的热闹街景,偶尔也有路人停下来往火锅店里张望,在问“拍电影吗”,又或者听到一两声谭阵的名字,盛野的思绪不时被打断,视线抬起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放在他面前的那台轮椅。
当他心神不宁时,看着这台空空的轮椅,就能静下心来。可能因为一台空空的,又旧旧的轮椅,就像一个有故事的老人。
第38章
它的故事应该是这样的:第一次见面时,它一定是不被孔星河喜欢的,一台轮椅本来也没有办法奢求任何人的喜欢,因为它也知道自己散发着一种不祥感,有的人坐上它就再也起不来了,他们会憎恨它,有的人坐上它一段日子就康复了,就会彻底抛弃它,似乎不管谁都不会喜欢它。
可是孔星河不是谁,孔星河对这台轮椅是有感情的,剧本里没写这些,但他就是知道。因为是这台轮椅整日整日地陪着孔星河,承受着他的重量,默默带他去任何地方,它跑得不快,行动笨拙,但始终不离不弃,而因为孔星河是那样敏感而念旧的少年,这台轮椅一定会得到孔星河的爱,哪怕它是不详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