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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失控 Dr.Solo 2577 字 3个月前

一个月后《千秋雪》终于杀青了,杀青宴定在影视城外一家粤菜馆。这是盛野出道以来拍摄时间最长的一部剧,前前后后历时近五个月,从寒冬腊月拍到春暖花开,李鸢这个角色也很特殊,以前的角色,他只是演他们人生的某个片段,而李鸢,他演绎了他的整个前半生。

杀青宴上唐导让他说两句,他说着说着就有点哽咽,想到李鸢一路坎坷地成长,从皇宫的高墙后走到莽莽无际的江湖,他原本只是单纯不谙世事的少年,被卷入皇权纷争的尔虞我诈之中,最后成了一个大概自己也不想成为的孤独的王,这个角色的前半生在皇座上落幕了,后半生还无着无落,可自己必须同他告别了,不能再关照他了。而他身边那些爱他的人,恨他的人,他爱的人,他恨的人,又都变回了一个个熟悉的演员,这些人好像极其短暂且强烈地存在过,又忽然落回纸上,成了一场黄粱大梦,该怎么诉说这种心情呢?

席间大家互相走动敬酒,唐导把几个主演拉一块儿,合了一张影。

盛野喝了点儿酒,有点上头,坐下后他打开了手机,点开了今天份的语音,凑到耳边。

“祝贺杀青啊。”谭阵的声音近得好像是贴在他耳边说的,“你现在不是李鸢了,是我的盛野,快点出戏。”

“快点出戏”四个字带着清浅的笑意,像在哄小孩,盛野听得笑了,然后只听见“砰”的一声,窗外一道亮光闪烁,一桌的人都看向了外面,影视城的方向升起几束烟火,可能是哪个剧组在拍戏。

烟花姹紫嫣红,剧组的大伙儿稍看了一会儿就都回包厢里唠嗑了,盛野一个人靠着窗,将这场花火从头看到尾,这么浪漫,想必拍的是恋爱剧吧。

砰,砰,一声又一声,是花朵,也像炮火,他觉得自己从这一刻起,才彻底出戏了。

唉,不是李鸢了。

杀青宴第二天剧组就要退房了,晚上盛野在房里写日记,以往拍戏不管多忙他都会坚持写点儿东西,记录记录自己的表演心得,但最近写得渐渐少了。至今日记本里记录得最满满当当的,依然是拍《稳定结构》的那些日子,他回头看那些日记,都惊讶那时自己怎么这么有精神,每一篇都是长篇大论的,洋洋洒洒的墨迹间到处都是谭阵的名字,严飞的名字。

入睡前他收到西媛打来的电话,刚“喂”了一声,西媛就在手机那头响亮地喊了一嗓子:“祝贺杀青!”然后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盛野先生,你有没有一种……要红起来的感觉?”

盛野皱眉,第一反应是:“姐,你是不是喝酒了?”

“没有,大白天的我喝什么酒!不是……你现在不是那个,”微醺的西媛大着舌头道,“有那个助理和司机了吗,也有保姆车了,康琪挺能干的吧,排场我都给你安排到位了,你得自信起来啊大明星!”

怎么又是让他自信起来?盛野苦笑,不过说归说,在影视城拍戏这段时间,还真有一些群演和特约演员找他合影,但他想人家可能也不是认识他,只是觉得他是个演员,就集邮一样收集一下合影罢了。

“那他们赚到了,”西媛听完笑呵呵道,“你马上就会红起来。”

“我没指望这个……”

“我可指望着呢,你信我的眼光,当年他们还说辰雪单飞肯定要扑,结果呢,还不是被姐姐我慧眼识珠!”

这一准得是喝高了,盛野啼笑皆非,顺着她的话顺毛道:“对对对,西媛姐你就是伯乐!”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千里马,因为他也不想当千里马,不执著于要跑得多远,但西媛和他不一样,西媛是有目标的,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她达到。

第二天坐了三个小时的车,舟车劳顿地回到家,杰克逊看到他蹦得老高,一直嘤嘤嘤地叫唤,像在怪他怎么去了这么久。盛野蹲下搂着杰克逊,狗狗就在他怀里扑腾,想到对一只狗狗来说,一生也就十多年,而他这一去拍戏就是四五个月,那对狗狗来说是好几年的光阴了吧,这么一想就觉得好对不起它。

“不走了,”他把狗子一把捞起来,照脑门儿狠狠亲了两口,“哥以后哪儿也不去!”

可这分明是假话,也就是欺负狗狗听不懂人话罢了,以后他还是会抛下它去拍戏的,一走又得是“好几年”。

老妈做了一桌子好菜,盛野其实很乏了,还是吃到撑了才去睡觉。

他从晚上九点一口气睡到第二天中午,起床后母亲刚好遛狗回来,今天外面下了点小雨,他便把杰克逊牵过来,说:“我来给它洗吧。”

一个月后《千秋雪》终于杀青了,杀青宴定在影视城外一家粤菜馆。这是盛野出道以来拍摄时间最长的一部剧,前前后后历时近五个月,从寒冬腊月拍到春暖花开,李鸢这个角色也很特殊,以前的角色,他只是演他们人生的某个片段,而李鸢,他演绎了他的整个前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