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机场时,冷风扑面袭来,盛野没想到会这么冷,缩了缩肩膀,谭阵停下来,把自己的围巾摘了,绕在了他的脖子上。盛野一手拎着拉杆箱,另一只手握住了谭阵的手,与他十指交扣,两个人站在路边,顶着冷风等计程车。
去的地方不是酒店,谭阵在airbnb上订了一间民宿,出租车停在街边一栋复古的四层楼公寓楼下,盛野跟在谭阵后面下了车,一路看什么都稀奇,进了公寓大门,看见门厅右侧的雕花扶手楼梯,正想问房间在几楼,心想还好行李箱里就只有衣服,不太重,却见谭阵径直往前走,拉开楼梯旁一道小门,门内是一道黑色的铁制格栅门,竟是那种电影里才能见到的上世纪的老式电梯。
盛野一脸稀罕地走进电梯,轿厢很小,刚够他们两个人站,除了按键面板,轿厢壁都是木制的。谭阵等他进来后正要拉上拉闸门,盛野忙跃跃欲试说“我来我来”,黑色的格栅门“咔哒咔哒”地拉上,又兴致勃勃地问谭阵:“几楼?”
谭阵就没按,也让给了他:“三楼。”
盛野郑重地按了楼层,看着电梯缓慢爬升过每一层楼。抵达楼层,他连行李箱都忘了提,先忙着去拉那道格栅门了。
谭阵好笑,在后面喊:“东西不要了?”
盛野才赶忙掉头来拖行李箱,谭阵已经帮他把行李箱提出来了,回头关上了两道电梯门,转头对盛野说,“你要是不关上,下面的客人按电梯,它就动不了。”
盛野直点头:“懂了懂了,”还拍胸脯,“铭记在心!”
公寓每层楼有三套房,他们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开了门,谭阵按开门边的灯,他手里还攥着钥匙,盛野在钥匙发出的锒铛声中打量起眼前不大的公寓,白纱窗帘,复古红木桌,桌上的瓷器,盘里的水果,墙上的画框,还有贴满冰箱贴的小冰箱……
客厅还有一个大露台,盛野推开门走出去,能望见整条街的街景。他明明第一次来这里,却有一种到家的感觉。
“这比住酒店还舒服,我就喜欢这种老公寓!”他回头道。
谭阵笑着,将房门钥匙放在门边的红木柜上:“我知道。”
也曾担心自己初来乍到,在异国他乡,还是陌生的老公寓,会不会睡不着,但那一晚盛野睡得很踏实,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早上是被楼下一阵走调的歌声吵醒的。
街上不知是谁在卖唱,吉他弹得还算不赖,奈何唱功实在是荒腔走板。谭阵这个时候已经起了,在卧室的阳台上喝咖啡,盛野把头埋在枕头下,发出困苦地呻吟:“怎么会这么难听啊……”
难听归难听,这哥们居然一口气唱了三个钟头没带歇,途中还在不停地说谢谢。吃早饭的时候盛野纳闷,问谭阵:“难道是我的问题,伦敦人觉得这样算好听?”
谭阵听了一阵:“不是你的问题,确实不太好听。”
盛野盯着阳光下谭阵完美无瑕的脸,想到什么,噗呲笑出来。
谭阵无奈地放下咖啡杯:“又笑什么啊?”
“我知道为什么唱得这么难听还有这么多人捧场了。”盛野说完便心虚地低头喝咖啡。
谭阵蹙了一会儿眉,明白过来,都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你内涵我啊?”
“没有,”盛野眉飞色舞,“我的意思是,本来我觉得他唱得挺吵的,但我一想,要是在下面唱歌的是你,那岂不是天籁吗?我有什么资格嫌吵呢,我恨不得抱着他亲!”
谭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末了站起来,左手端起盘子,右手一抬,盛野连忙往后躲,谭阵只拍了下他的头,丢下一句“你赢了”,转身去了厨房。
盛野在饭桌上喊:“放那儿我来洗吧,亲爱的!”
谭阵不知道在干什么,盘子发出“咣啷”一声。
当天下午,他们去了当地的市政厅,申请结婚的过程和盛野想象中很不一样,甚至要经历“审问”,他被工作人员单独带进一间小房间,他们问了他“你未婚夫的生日”“你未婚夫的职业”“你未婚夫的家庭成员”,甚至还问了谭阡姐的职业。因为他英文没谭阵好,听得磕磕绊绊,折腾了快一个钟头才搞定,还好没出纰漏,只有在问谭阵的住址时,他起初回答了蓝田郡,工作人员便抬眼狐疑地瞄他,他才醍醐灌顶,立刻报了富山山庄的地址。
离开机场时,冷风扑面袭来,盛野没想到会这么冷,缩了缩肩膀,谭阵停下来,把自己的围巾摘了,绕在了他的脖子上。盛野一手拎着拉杆箱,另一只手握住了谭阵的手,与他十指交扣,两个人站在路边,顶着冷风等计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