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其他三位同学随着老师去春明参加写作比赛,准备回华亭的时候恰逢她的父母出差,去了外地科考。

原本老师是打算到了华亭机场之后,亲自送她回家的。但温绵因为作业的事和她偶然通电话时无意中知道了这件事,于是主动提出去机场迎接她。

其他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来接,袁真真拿了奖却连个一起庆祝的人都没有,回到华亭还要在队友的衬托下更显形单影只,这实在是个有些可怜与令人尴尬的场面?。

温绵想到了,袁真真自然也想到了。虽然她本并不想麻烦温绵,但是内心出于对孤独的恐惧,最后还是决定承了温绵的情,让她来机场接自己。

可是没想到那天她等在机场,温绵却一直没有来。

直到温绵被救出来之后,她才收到消息,得知温绵在来接她的路上遇上了隧道塌方,所幸她当时乘坐的车子被埋在塌陷处的边缘,才捡回了一条命。

但当时的温绵因为这件事受了巨大的精神刺激,患上了非常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整日整日都无法入眠,迅速地瘦脱了形,再加上身上多处骨折,也让她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段时光不仅是温绵人生中最痛苦的日子,也是袁真真人生中最为痛苦的日子,内心的愧疚在不断折磨着她,她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接她,温绵根本就不可能恰好在那个时间里经过三花岭隧道,自然也不会经历那样可怕的事故。

温绵的爸爸妈妈那个时候天天守在温绵身边,也请了很多心理医生却都没有作用,直到找到那位以催眠而闻名的心理学大拿,为温绵做了催眠治疗让她忘记这段记忆之后,她才渐渐地好了起来。

也是因为养伤的缘故,温绵当时在医院里住了很久。而从那之后,她便非常讨厌医院,就算生病也不肯踏足医院半步。

温绵的妈妈姚漫也是在那之后开始热衷慈善,每年都会为各种慈善组织捐大量善款,还拜托了她绝对不要再跟温绵提起她曾在三花岭隧道发生的事故,担心她再度受到刺激。

袁真真说完这一切,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压在心头的那颗石头仿佛也随着秘密的公开而碎成了粉末,飘散在了风里。

而作为当事人本人,全程在旁听着的温绵却对她所说的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印象,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

“袁小姐,这就是你所知道的全部吗?”裴深一问道。

袁真真点了点头。

他的手指微微扭动着袖扣,若有所思道:“所以说……你也不知道温绵从被埋到被救出这期间具体发生的事,对吗?因为事故发生的时候你并没有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