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呆了如此之久,要么疯癫,要么黑化,这还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她自一旁的铜盆中净了手,转身同画采道:“把青团和馓子装些给昭王府送去吧,对了,眼下昭王卧病,应当吃不了这些,让小厨房再做些清淡的吃食一并送去。”
倒不是她的怜悯之心泛滥,明鸢觉得赵浔自个儿黑化就算了,拉着大家同他一道毁灭就不大厚道了,想想他给谢府的无限尊荣,明鸢就不由咬牙切齿。
只是眼下她这准夫君卧病在床,眼见着再过十余日就得去同皇后汇报两人的进展了,她若是不闻不问,这情深意重的模样便要不攻自破了。
明鸢叹口气,又颇为惆怅地拿起个青团吃。
半月后,明鸢进宫给皇后请安。她那本册子已经写了数页,上头所言虚虚实实,总之都是皇后喜闻乐见的。
事实上,帝后赐下这段姻缘,既盼着谢家能将赵浔牵制住,又担忧两家沆瀣一气,所以太冷淡和太热情都不是皇后想看到的。
最好的结果是谢少傅跟赵浔在朝堂上争得水火不容,明鸢同赵浔于私底下又一派情深,如此才是帝后想要看到的局面。
果然,皇后磕着瓜子瞧完明鸢递过去的册子,颇为满意地点头,而后吩咐侍立在一旁的阿碧:“如此才子佳人的话本,本宫瞧着都颇为感动,着人传抄下去,广发民间,也让民众瞧瞧昭王和昭王妃的一番深情。”
明鸢端着茶盏的手一抖,险些将里头的茶洒出来。
皇后显然注意到了她的异样,颇为和蔼地开口:“有什么好羞赧的,如今你便是御口钦定的昭王妃,他若负你,陛下和本宫定会替你做主。”
明鸢欲哭无泪,这话本如此传抄下去,昭王府很快便会得到消息。也不知赵浔瞧见他与这位不大熟稔的娘子之间鹳鲽情深的故事,心中要作何感想。
明鸢有种预感,说不得等两年后,谢家的无限尊荣得再多添上三道菜。
她尚未来得及答话,便瞧见一名小内监走了进来:“娘娘,昭王殿下已然在宫门外候着了。”
皇后噙笑瞧着明鸢:“得了,昭王在外头等你,本宫也不好强留,让阿碧带着你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