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浔觉得自己看不透沈湛。
不过也没有看透的必要了,有恩报恩,有债讨债便是,只是沈湛欠下的,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要多上一些。
赵浔的面上一片冷然,片刻后,他心中已有定夺:“若本王再插手城北之事,陛下多半会怀疑到昭王府上面,若本王袖手旁观,也难免落人口实。明日本王称病告假,且避上几日,叫那边的人抓紧些,务必早日找到沈湛的行踪。”
楚三称是,领着李振退了下去。
赵浔独自坐在书房中,透过半开的轩窗,可以瞧见外头一轮晦暗不明的月。他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半晌,沉沉开口:“沈湛,你究竟想要如何?”
夜风吹动檐下的悬铃,发出几声钝响。赵浔撑着额角,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第二日,赵浔果然告了假,与此同时,谢家姑娘与昭王殿下废除婚约一事也在坊间流传了起来。
吃瓜群众的想象力是无穷的,加之这两件事又分外微妙,由不得人不联想到一处,于是一来二去,这传言便愈发离谱起来。
这日傍晚,明鸢靠在窗边的贵妃榻上,一面吃着冰酪酥,一面捧着本游记读。
画采走了进来,往冰鉴中放了些切好的瓜果镇着,又道:“这天是愈发热了。”
明鸢摇着团扇,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画采顿了顿:“姑娘可听说那传闻了?”
这里荒僻,方圆三五里都没有几户人家,这传闻的散播速度自然比不上市井。明鸢本就有些闷了,闻言倒是生出些兴致,撂下手中书卷:“是何传闻?”
“听闻昭王殿下得知退婚一事,高兴得昏了过去,如今尚告着假呢。”
明鸢正端着杏仁茶饮,闻言一口茶呛在喉中,没忍住咳了起来。
画采忙上前给她顺背,明鸢缓了缓:“高兴得昏了过去?”
“可不是。”说到此处,画采颇有些义愤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