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浔不掌权,便不会要了谢府众人的性命,理智告诉她,这不是桩坏事。
可莫名地,她便想起那日晚上,赵浔在风雨飘摇的屋脊上唱的那首歌谣。
后来她让画采查过,赵浔很小的时候宜嫔便离世了,身为一个没有母族依靠的皇子,这些年中,他尝尽人情冷暖,过得很是艰难。
很多事情都变了,或许赵浔也变了。
想到此处,她的心口隐隐有些发堵。
赵浔瞧她恹恹的模样,以为她还在担忧,想了想,又道:“此时风雨飘摇,若是姑娘担忧,不妨劝令兄暂避锋芒。”
今上昏聩,如今国库空虚,军饷拨不下去,将士们早已怨声载道。又逢几场涝灾,各地百姓民不聊生,朝廷无力赈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国运日益衰微。
最多一两年的光景,赵诚的皇位也该坐到头了。
就算赵诚尚且能勉力支撑,他也会送他一程。无论是百姓还是社稷,都容不下赵诚如此折腾下去了。
是时候择一位明主了。
若是谢明辰仍做忠实的皇党,若是他所谋之事成了也便罢了,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沈湛不会放过谢家的。
赵浔素来笃信这世间无十拿九稳之事,想要做成什么,总要担些风险,可于她,于谢家,他连万一都不想赌。
明鸢叹了口气:“此事我会同阿兄商议的。”
很快,小二便端了菜上来,两人止住了这个话题,拾箸用饭。
明鸢舀了口莲子汤,想了想,问赵浔:“祝公子可见到心上人了?”
赵浔抬头瞥了她一眼,开口时带了几分笑意:“见到了,还得多谢姑娘教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