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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先生万要收下,先生与家父乃是至交,这些时候因有事耽搁,也不曾来拜访,小侄心里一直愧疚,还请先生莫怪。”

张三千见穆子训说话做事跟以往有很大不同,默了一会道:“贤侄如今在何处高就?”

“说来惭愧,穆家败落在小侄手里,小侄常感愧于天地祖宗。小侄少时,有幸过了童试,今年春,想着若有朝一日能求得一点半点功名,也可光耀穆家门楣,便又捡起了几年不曾读过的经书。”

张三千听罢,抚掌感慨道:“贤侄顽石点头,里候兄若在天有灵,也可瞑目了。”

穆子训见张三千对自己的印象好转,便适机向张三千说出了题字的事。

穆子训亲自来拜访张三千,又是替他遮掩“家贫卖书”的事,又是给他戴高帽,说好话,早就把张三千哄得心欢耳顺。

张三千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题字的事,又问起了穆子训读书的情况。

穆子训把读书的事一一说了,张三千道:“李云净的《大学》《中庸》讲得好,但对于《孟子》却不通透。”

当朝考秀才只考一科经义,即以经书文句为题,而这书指的便是《论语》《中庸》《大学》《孟子》四书。

穆子训听到他这么说,感叹道:“家父在时,曾对小侄说,若论对《孟子》的研究,放眼城中,无人能与老先生比肩。”

穆里候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只有穆里侯和穆子训知道。但穆子训那表情和语气却很是煞有其事。

“里候兄太看得起我张三千了,老朽不过略有些心得罢了。”张三千说得谦虚,神色却并不谦虚。

“不瞒先生,《孟子》恰好也是小侄的弱项,不知小侄往后可否前来叨扰张老先生?”

“贤侄尽管来。”张三千爽快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