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的人。
疯得平静温柔,让她说不出来一句重话。
“孟清让,我收回之前的话。”连沐安说。
孟清让不明白,“什么话?”
连沐安将烟随手扔在地上,用脚踩住,碾了碾,笑望着前方已经干裂的河道,说:“你配谈感情,比谁都配。”
旧事再提,孟清让一愣,很慢地说:“对不起。”
不变的三个字,这次连沐安没有和多年前一样对她冷嘲热讽,而是吊儿郎当地用胳膊肘搭着她肩上,大笑着说:“孟清让,我不是说了,再合作一次,过去的一切就全部翻篇,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啊?”
孟清让没动,由连沐安搭着,“没有。”
“那就别婆婆妈妈的,六年前你坑了我一次,我呢,刚当着你妈的故意说喜欢你,扭头就打了她的脸,这笔账她肯定会记在你头上,算是我坑你的,一来一回,咱们扯平,以后谁也不欠谁。”连沐安爽快地说。
孟清让不语。
这两样其实没办法比较,前者是连沐安无辜受累,后者是她自己本身就避无可避,不管连沐安怎么回答都是一样的结果。
连沐安拿这个和她扯平,太大度了。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连沐安直起身体,笑道,“走吧,我中午约了人吃饭,你送我一程?”
孟清让看了她一会儿,应声,“嗯。”
“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了。”连沐安转身,两手压在水泥护栏上,踮起脚,朝着远方大喊,“姐以后不伺候你了!姐要去接大活,赚大钱!哈哈哈!”
远方有隐隐青山,连着苍茫的天。
连沐安的声音在郁塞空气里飘着,传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