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让沉默地听着海齐韵的辱骂,眼底没有一点波澜。
很久,海齐韵的情绪逐渐平复,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走到孟清让面前,一字一顿地问她,“既然你还记得他,为什么依然这么不听妈妈的话?你忘了自己答应过他什么?”
“没忘,我只是有个疑问。”孟清让的声音很慢,像是费力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妈,您有没有想过,这些事其实不该我做,我可以离开,我不欠谁的?”
“那我呢?!”海齐韵咬着牙低吼,“我又欠你们孟家什么?!”
孟清让不知道,她静静地看着海齐韵,想说点什么,却没办法再发出一个音节。
海齐韵沉浸在无法克制的愠怒里,一点一点靠近孟清让,声音压在她耳边,比深夜才会出现的鬼魅还要阴沉可怖,“让让,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休想和她在一起。”
孟清让眼前的光忽然变得异常刺亮,但她没有回避,直愣愣地看着,等到视线开始变得散乱混沌才听到了一声开门声。
海齐韵走了。
孟清让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动作迟钝地走到沙发前坐下,弓身盯着空无一物的地面出神。
外面,周迈听到办公室里有争吵声不放心,没马上走,走到没合严实的门口看了眼孟清让。
她明明还没满28岁,却已经满身疲惫。
————
晚上八点的医院已见冷清,除了值班护士,只有零星几个陪床家属偶尔进出。
孟清让在值班台问了唐嘉的病房,循着门牌号找过来。
唐嘉还没醒。
祁晞正坐在床边给她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