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孟清让几岁?
十岁?不像。
可能只稍微长大了一点,才刚懂喜怒哀乐,但只懂这些,还不明白自己再怎么求海齐韵,跟她示好,扮可怜,她也不会松口。
小时候的她是不是就是在这样反复的试探和失望里被耗干净了期待,才会变成后来那样——因为不在意了,所以听之任之,对将来没有目标?
一个因为看她几眼就愿意把一辈子搭进来的女孩子要花多长时间,经历多少次失望才会变成这样?
这些事她现在竟然又想起来了。
祁晞的手在发抖,胡乱摸着孟清让的脸,求她,“让让,你别这样,你看看我,我是晞晞,我不会逼你,什么都不会逼你。”
孟清让被浓浓白雾困着,很轻,伸手就能拨开,可是拨开了一层还有一层,永无止境,她走不出来,焦急地绕着圈,一直重复。
高烧和幼年的迷茫很快汗湿了她的衣服。
祁晞强自冷静地松开手,换上热水想给她擦洗。
衣服解开,露出脖子里大片鲜红皮肤,渗出来的血星星点点沾在浅色衣服上,刺得祁晞面色惨白。
她用力攥紧毛巾,挤压到没有丝毫余地的指尖疼得发麻。
手机突然响起,祁晞像是在最后一秒终于从溺水绝境里解脱出来的人一样,张着嘴,呼吸急促沉重,心跳剧烈。
混乱中,祁晞接通了电话,“爸。”
祁永志语速比往常快,明显是着急,可声音依然很稳,“晞晞,你和让让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不加掩饰的担心和关心,让祁晞一直忍着的情绪轰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