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好好好。”林恒兰脸上也笑意盈盈的,至于是真情还是假意就没人说得清楚了。“既然是一家人,那我以后就叫你云生吧。我女儿眼光真不错,找个了这么俊的小伙子,跟电影明星似的。”
“阿姨过奖了,一副皮囊只是外在,代表不了什么,倒是您这个年纪身上还有一种我形容不出的独特气质,我跟你一比还是差的远了。”任何人都听得出这番话是纯粹的恭维,但由着沈忱温和的嗓音说出,再加上他恳切的表情,莫名便能让人觉得他的一字一句都是发自真心。“以及我的职业u确实是一名演员,可惜才气尚浅,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让伯母见笑了。”
林恒兰已年过五十,却依然注重包养,对外表看得很重,沈忱的一番恭维倒是恰恰说在了她的心坎上,让她脸上挂着的微笑都真实了几分。“哎哟,我记得小南提起过你是个演员,怎么就突然间忘了呢,真是人老了记性也差了,云生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沈忱自然微笑着摇头。
傅凌南见两人之间的交流和缓,不像之前自己想象的那般剑拔弩张,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又恢复了以往爱在妈妈面前撒娇的习惯。
“妈”她大剌剌的伸手环住林恒兰的脖子,亲昵的将头埋进对方的胸前。
“一进门你就在跟他说话,看都没看我一眼,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合理怀疑我是你在垃圾桶捡的!”
“这孩子。”林恒兰笑着拍了把她的背,语气嗔怪却饱含宠溺。“每天看你早就把我看的够够的了,结婚之后趁早搬出去住,可别总赖在家里碍我的眼。”
傅凌南继续在林恒兰怀里腻歪了一会,总算是想起三人还站在花房门前,这才直起身,挽着林恒兰的手往屋里走。
甫一进屋便看到客厅的沙发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正在看一份报纸,神情严肃,听到动静后也只将目光从报纸上移开了一瞬,依次扫过他们,并未在谁身上做过多停留,大家长威严尽显。
是傅凌南的父亲傅知简。
沈忱看着他不苟言笑的脸,知道重头戏要来了。
哪哪怕傅凌南再怎么嚣张跋扈,面对傅知简这个堪称严肃父亲时也本能有些犯怵,不复当初腻在林恒兰身边撒娇的活泼。
“爸。”她低声喊了句对方,沈忱也顺着她的话头朝傅知简鞠了一躬。
“伯父好,我是慕云生,今天初次见面,给您准备了一个小礼物。”他掏出装有和田玉佛像的盒子,打开后恭敬的朝傅知简递了过去。“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面对傅知简这种久居高位的人,如果想在他面前保有一份话语权,就必须主动出击,像他展示你的诚意,哪怕争取不回节奏,至少不会给他留下一个唯唯诺诺的印象,因此沈忱选择一开始就直接掏出自己的筹码,言外之意就是我对您是十分上心的。
而傅知简只看了那尊玉佛一眼,并不打算接,甚至还意味不明的嗤笑了声。
“弄到这块玉花了不少心思吧?倒真是挺会投其所好的。”
沈忱自然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却淡定的装着傻。
“傅伯伯喜欢就好。”
傅知简不欲跟他多说,直接起身走到了餐桌前,让佣人通知厨房开饭。
两人过来时正是饭点,厨房早已提前准备好了午餐,就等着主人吩咐上菜。
今天的午饭是西餐,傅知简特意交代厨房做的,他想的是慕云生这种农村出身的小子在礼仪方面必然是不会多好的,而西餐进餐时的礼仪繁琐,光刀叉的是用就够不了解用餐礼仪的人头痛了,这人在餐桌上必然会束手无策,正好借机提醒下他规矩,让他认清自己与傅凌南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谁知这个年轻人刀叉的使用十分熟稔不说,用餐礼仪更是良好至极,只见他坐姿端正,姿态优雅的用银质刀具切割着牛排,再慢条斯理送进口中无声咀嚼,仪态上根本让人挑不出任何错误,哪怕是常年学习礼仪的贵族子弟,仪态上也未必比得过他。
傅知简两夫妇一边吃饭一边用余光观察着沈忱的一举一动,见他如此表现后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不是农村出身毫无见识的穷小子吗?怎么会对这套繁琐的礼仪如此熟悉,仿佛他才是一个真正的贵族少爷似的?
几人无声的吃着午饭,中途傅凌南接到了合作伙伴的电话,说两人合作开的一家工作室临时出了些什么问题,她只得放下沈忱以及吃了一半的午餐急匆匆出门了,而目不斜视的沈忱发现,自傅凌南出门后,主位处的牛排切割声便停了下来。
他不急不缓放下刀叉,拿随身带的手帕擦了擦嘴,等着傅知简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