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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业成咬牙答应了,把这个消息告诉冉汀之后就专心在府里学习。他知道自己此次中举几乎是奢望,可是他也要努力一把。他努力了,父亲看到了,冉汀也会看到,就算最后不中,也能给父亲商量着在等三年,三年后他一定会中的。

唐业成这样自信,是唐进始料未及的。他从前使了多少劲想要儿子一心摆在读书科举上,可是都无法使他收心,如今为了一个冉家闺女,倒是发了愿,摆出了架势。如果他真的能这样一直努力下去,唐进还真愿意为他去向冉锐围那个老头低头。

季盈第二日约着于韩琦跟着那唐业成贴身小厮去了宴方元家。

宴方元见到他们俩来,很是惊讶。

季盈也同样惊讶,因为宴方元黑眼圈浓重,唇上起了干皮,眉宇间有着浓浓的倦怠疲惫之色。宴方元家是三间房带个小院,一进小院便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

于韩琦问:“好大的味道,你病了?”

季盈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宴方元见状苦笑,“家母偶感风寒。”他走去厨房,“你们稍等,我去烧一壶热水来。”

“我们自己来吧。”季盈追上去,“来的匆忙,没带什么东西,老夫人可缺什么药?是请了哪家的大夫?”

“家母刚睡下。请了同仁堂的大夫来,大夫说不碍事,吃几副药就好了。”宴方元手脚麻利地把熬好的中药从炉子上拿下了,然后摆上了茶壶,洗净了茶杯,“这里乱,你们先去院子里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季盈帮不上忙。

宴方元对这些事情都很熟练,做的很好,不一会儿热茶就端出来。他又将中药摆在炉子上温热着,在小院子里有石桌,他又拿出几个软垫来给他们垫上,接着把厨房的一个用于烤火的炉子搬了出来,“喝点茶热暖暖身子。”

于韩琦好奇地看着他做这些事情,“都说君子远于厨,但宴大哥做这些一点都不忌讳,真厉害。”

季盈还真难得从于韩琦嘴里听到夸奖别人的话,笑了笑,“宴大哥是个孝子。”看他这样子,估计是这几天照顾母亲累的。

宴方元对这些不置可否,问他们来所谓何事。于韩琦也不废话,开口就问西北局势,朝廷到底什么想法。皖南白屏县、文乡县决堤,死了近百十人,又死了一个谢家嫡支,毁了良田无数。这场祸事惹得皖南官场震动,皖南都督被撤职查办,如今贬谪去西北做个小参将。可是又听说西北鞑子进犯,战事将起。

朝廷呢却却毫无动静。至少于韩琦从父亲母亲那里打听不出来什么。他也猜不透也不知道这些朝廷大事和于达有什么关系。可是他想知道于达还能不能回来,他能不能给他帮助。

宴方元见两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他皱着眉头思索一番。俗话说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每个读书人都想为自己为家族为国为民做出一番事业,青史留名。大晋朝至今已有百余年,皇朝吏治至今多有懈怠。西北鞑子连连进犯,朝廷都是息事宁人的态度。

这些都是因为十几年前晋役之围把大晋弄得元气大伤,现在禁不起战事了。所以国库没钱,朝廷不敢打,皇帝年老力衰也没心思打了。大家都盯着京城那点事,想着谁是太子,等着太子上位励精图治在徐徐图之呢。

可是谁是太子,皇嗣凋零,哪一位都看着不堪大任。不光百官着急,恐怕连皇帝自己心里也焦急呢,不然也不会选秀进行地这么频繁。

西北局势现在只有拖。以他的看法,西北打不起来,西北边境几城恐怕在几年后都会被鞑子吞食。如果想要王都督一家人能够从西北被调回来,这件事也很难。王都督是谢家等世家和皇帝斗争妥协的结果。

皖南两省只有誉王在这里,誉王又不能和封疆大臣结交,谢家势力在这里无法顾及。决堤贪腐一事正好给了谢家借口,借此一事调换了皖南两省各处的官员,换上了他们的势力。此事他相信于家几位大老爷也能看得清楚。

但因为誉王,他们都选择闭口不言。他们不想得罪誉王。誉王妃又是谢家人,和谢皇后那是姐妹,得罪不起啊。

听完宴方元这番分析,于韩琦更难过了,季盈也叹息:“那于达难道就只能困在那里了?”

宴方元摇头,“我的分析只是基于表面上的信息,朝堂上瞬息万变,一切都说不准。”

他们说这话,屋里面有了动静。宴方元赶紧进屋,母亲醒了。他把药端进去,不一会儿就出来,说抱歉。虽然母亲醒了,但屋内暗色,不想把病气过给他们,就不请他们进去了。

如果在乡试没有中举,这一切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