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柳言卿近乎在咆哮:“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拿那一套哄我!”
柳承熙愣了愣,许是在找合适的面孔,半晌端出一副慈祥又漠然的表情,与暴躁的后生晚辈讲道理:“事已至此,你总不会还愿娶苏浅过门吧?”
“事情到什么地步了?”柳言卿不解:“两家是有些误会,但我已经平安归来,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再者,就算两家彻底撕破脸——”柳言卿气的不是取消婚约的结果,而是两边家长蛮横的态度:“那也是我与苏浅的婚事,成不成应该由我们俩来定!”
柳承熙最初是震惊的,这孩子一直算得上安静乖巧,从未气势汹汹与他叫板。
“呵……”他的微笑变了味,敷衍的假笑逐渐变得意味深长,摇头叹息:“言卿,你到底太年轻了,很多事还不懂。”
“不懂你倒是教啊!”连日积压的委屈,柳言卿不吐不快:“自我习得门中咒法,便再没去上过课,也不见爹爹带我熟悉门中事务。以养病为由,一直离群索居养在偏僻的竹林里,师兄弟来拜访须得经过爹爹的许可,否则一概不许入内。以至我枉为大师兄,能叫得上名字的师兄弟却没几个!长此以往,爹爹是指望闭门造车的我懂什么?”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气喘吁吁。怒目瞪向柳承熙,追讨一个解释。
可楼主的铁面牢不可破,沉吟半晌,也只是说:“言卿,你太激动了,回去休息吧。我让小翠给你送碗安神汤,等你冷静了再聊。”
柳言卿的眶子黯下去,对这个世界的父子情谊不再抱指望。
不……其实他一开始就不该抱指望的。
即便他不是魂穿过来的,真正的柳言卿也已经死了好多年。
到底怨他太天真。
柳言卿回房后,依然思绪万千。没等琢磨清楚柳承熙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很快意识到比救小满更迫在眉睫的事情是怎么推掉那碗安神汤。
他一头栽倒在床,生活起居已不需人搀扶,阖目交代:“师弟,一会帮我把小翠支走,我没心思与她打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