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最后一口气,浮月拉下了桌子上的瓷瓶。
瓷瓶在桦以的脚边炸裂开来,他看着房间里面的场景。
屋子里面昏暗着,国舅松开了怀中的人,手中扯着腰带的一端,喘着粗气。
浮月纤细优雅的脖子折成了一个绝非正常人能够达到的弧度,睁大着双眼,长发委顿一地,如同被折断了翅膀的鸟。
后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皇后捏着他的肩头,蹲在他的旁边,声音饱满着痛恨:“她竟然敢勾引你的舅舅,当真是罪无可赦。”
皇后手上的精致指甲套触碰在他的脸上,冷冰冰的,国舅看着桦以看他,想要扯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脸上的狰狞还未散去,看上去显得分外的扭曲。
桦以慢慢的走到浮月身边,伸手将她脖子上的腰带扯下来。
她最喜欢的玉兰花簪也跟着摔在了地上,滚到了桌子底下,桦以捡起来替她戴上,将她凌乱的头发整理好。
浮月腰间露出了一个红色的荷包看上去鼓鼓囊囊的,里面明显有什么东西,桦以手顿了一下想起她曾经说过要送他十岁的生辰礼物,现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桦以合上了浮月的眼睛,她没有死在这些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也没有死的轰轰烈烈,她死在一个女人的嫉妒下面,悄无声息,平平无奇,且不值一提。
皇后在后面喊了一声,却只是得到他儿子淡淡的目光,她茫然了一瞬间,她感觉这一次似乎真的要失去了她的儿子了。
“阿以,你是我儿子。”她说道。
“嗯,我是你儿子。”桦以回应她难得的温情脉脉。
屋子里面烛火安静。
明元十年,释国第一的舞蹈大家暴毙,悄无声息,三月后,桦以被送往军营,送往玄威将军处。
玄威将军乃是皇后的堂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