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间旧舞蹈教室。
她转头看向周枉。
“要不要试试?”
指的是钢琴。
“琴还不错。”
他说。
阮眠于是点头。
这应该常有人来,陈旧但很干净。她试了试琴键,还算灵活,音色也不错。
她垂着眸子,指尖在琴键上飞快的跳动起来。
弹得是巴达捷夫斯卡,《少女的祈祷》。
结构并不复杂,四小节降e大调后紧接着主题变奏,曲如其名。
她弹的认真,而周枉就闲闲倚着钢琴站在一旁,听少女一层又一层的悠扬琴声在夏夜里弥漫开来。
这琴声像极了少女的轻柔低语,又像夏夜海边拍打着砂砾的浪花,此刻就这么漂浮在他耳边,漂浮在旧舞蹈教室里,漂浮在湿热的夏夜里。
最终随攀附着潮湿墙壁盛开的红色蔷薇花瓣,一同落进松软的泥土里。
周枉把玩着手机,继而在她弹得入神时点开相机。
沿着构图线把穿着校服纯白衬衣的女孩框进中心,按下了快门键。
送阮眠回家后,周枉又绕道去了彪哥烧烤店。周五店里人很多,快两点他才结束往家里走。
老职工小区已经不剩什么住户,留下的大都是老年人,这个点安安静静,连草丛里的虫鸣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是在快要到家楼下时听到的动静,两三个人叫骂夹杂着打火机点烟的咔擦声响。
“我说,没钱就别他妈来,老子见着你就晦气。”
“你儿子上次可没少给我们苦头,有红姐在老大那边不好做,老子在中间办事儿真倒了八辈子霉!”
“别、别啊,我上次就赢了一千,你们再让我去一次,这次肯定能赢!肯定……”
是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