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瘦削的脊骨被粗壮的手臂一次次压弯,连胸口已经止血的伤口都再次绷裂开来,面色因为疼痛苍白如纸,抵着岩缝的手指根根泛白,眼中却执拗依然,一时半会竟也没人能奈她何。
“没用的东西,”王氏用帕子捂着鼻子呵斥下人拙笨,胳膊撞了一下身旁的老妇,示意她上前,“你们都先退下,让钱嬷嬷来。”
那钱嬷嬷是跟在王氏身边十几年的老人了,诸如此类的腌臢事早就不知道熟门熟路做了几回,闻言就往手心里啐了几口唾沫,吩咐周围人拦截好穆湘西,别让她四处跑。
高大强壮的仆人如同铜墙铁壁般围了一圈,就算是只鸟儿在这也是插翅难逃。
穆湘西背靠着井壁好不容易才缓过一阵劲,见身边钳制渐渐松开,连忙争分夺秒地撞开人群,疯了般往着贺君知的方向不要命地爬去。
她知道,目前只要他肯说一句话,哪怕是一个眼神,就能救下她的命。
她不想死。
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再次死去。
她还没有报仇,还没有再好好活一遭,还没有看到沈洵遭报应,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死去。
她要活着,不管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活着。
这厢穆湘西刚爬到贺君知脚边,就被后头奔上来的钱嬷嬷一把反剪住了手,她手脚极快地拿绳子把穆湘西的手牢牢缚住,擦着汗笑着回头和王氏解释道:“夫人,这捉人和缚鸡是同一个理,只要先制住了手,她就没有太大的反抗乱动的余地了,乖得很。”
说罢她兀自扯了扯穆湘西的头发,只把她扯得头皮后仰,露出一张吃痛的面容。
贺君知循声望过来,正好看见穆湘西咬牙死死盯着他的那双灼亮的双眸。火光映在她漆黑的眼底,仿佛是凭空燃起了一团火,那火把所有纷杂都燃烧殆尽,只余下满腔不认命的情绪,
不知为何,让他无端想起了已经死去的穆湘西。
所有的思绪都顺着这双眼睛散溢,一抹熟悉的苦意漫上心间,贺君知堪堪闭了下眼睛,眼帘自动帮他挡去了那股烫人的视线。
钱嬷嬷绑紧了穆湘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