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知酒量很好,眼中丝毫没见醉意,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笑起来的时候和她很像?”

穆湘西确实是醉得不轻,趴在桌子上打酒嗝,都忘记自己不会说话了,无声冲他执拗做口型争辩道:“我笑起来只像我自己。”

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死要面子?

贺君知将笑着又饮了两杯,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从腰间掏出几锭银子放在桌上,弹了弹衣上的酒气,又恢复成那个矜贵无比的靖平世子。

他叩叩面前的桌子,示意穆湘西赶紧起来:“走了。”

穆湘西醉眼惺忪的,看什么都是花得要命,哪能说起就起。但贺君知的声音就响在耳畔,她下意识就如雨后的蘑菇一般“呼”地跟着窜了起来。

还没走上两步,就直直往贺君知后背上栽去。

贺君知像是提前有所感应,身形一动便轻而易举地侧开了身子,让她扑了个空,实打实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简直是痛极,让穆湘西瞬间酒醒了一些,她撑着地面奋力甩了甩头,想要把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扫开。

这时耳边蓦然响起了一阵鞋靴踏过地面的脚步声,一步步行来,像是踏在了她最敏感的那个神经末梢上,引得她全身不可控制地开始战栗起来。

眼前的朦胧似乎掩上了层层血雾,血雾的尽头有着一双洁白无瑕的修长双手,骤然伸长了冲着她的脖子抓了过来。

贺君知奇怪地收住步伐,顺着她空洞的视线看向前方。前方明明什么都没有,但穆湘西却仿佛见到了什么恶魔一般,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恐惧地不管不顾地向后面的桌子下缩去。

“主人,要不我把她……”暗卫从一旁的阴影中走出来,不自觉出声提议,被贺君知面无表情地伸手止住话头。

他眼眸深幽地扫过此时在桌底不断发着抖的女孩,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明明平时养在靖平公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令她酒后露出这副神情。是受人胁迫留下阴影,还是背地里常被人欺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