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爱慕贺君知许久,日思夜想,却始终苦于身份有别,于是一时动了歪念,想要在贺君知枕头上放千春散,好借此一举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侍妾。

可她估错了用量,还没等到贺君知回来,和她一同前来整理床铺的红笺就先中了招。短暂的手足无措后,她选择狠下心把红笺关在了房内,营造出红笺自己想爬世子的床的假象,之后便无情离开。

她自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逃跑时却无意撞上来寻贺君知的贺淑仪。

贺淑仪见她神色奇怪,举止慌张,自然起了疑心,立刻派身边侍女搜了一圈她的身,果不其然就发现了那个包着千春散的纸包。

妙荷至今忘不了贺淑仪那个时候的可怕样子,她笑吟吟地举着那个纸包,声音明明如珠玉般清润,却饱含着森然的杀意。

“别让我在东厢再看见你,否则看见你一次,我就剁你一根指头。”

回到现在,贺淑仪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指尖点了点那碗已经冷透了的抄手,似笑非笑问道:“这是你做的?”

那句威胁仿佛还在耳畔,妙荷对她还有着难以磨灭的阴影,哆嗦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无助地望向一边的贺君知。

这一眼却是实打实望了个空,贺君知正歪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看样子心思并不在这里,对这边发生的事情持漠不关心的态度。

妙荷也没看清碗里盛着的到底是什么,只隐约看见桌上那个眼熟的红色食盒,她以为自己找补的机会来了,立马不假思索地承认道:“是,都是奴婢做的。”

“哦?”贺淑仪扑哧一声笑了,转脸同陈管事说道,“她倒是爽快承认了呢。”

陈管事附和地笑了一声,给了妙荷一个爱莫能助的神情。

这暗示当场给妙荷浇了一盆冷水,她的内心开始极度不安起来,手紧紧攥着膝盖上的裙子,不明白贺淑仪是什么意思。

“我就说今儿个厨房能送来比猪食还难吃的东西,还敢大着胆子往东西厢递,也不怕主子一个不慎吃坏了身子,”贺淑仪把那碗摔在她的跟前,“你倒是说说,这该如何罚你?”

那碗是白玉瓷的,根本不经摔,抄手汤汁与碎瓷片撒了一地,有几滴油汤溅进了妙荷的眼睛里。她顿时大叫一声,被刺激地不断揉着自己的眼睛,一边磕头一边喊着冤枉:“四小姐,这并不是奴婢做的,做这些东西的另有其人,是红笺做的,你要相信我啊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