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我是不是您亲生女儿又有什么必要,”穆湘西听完后幽幽开口,“您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听话的,可以当作筹码一般抛出去牵制其他人,女儿想不想要,愿不愿意,在您看来都不重要。既是如此,为何要把我找回来,我宁可这辈子都流落在外,也不愿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我……我这是不为你考虑吗?”康定候被她气得话都打哆嗦,“太子殿下是什么身份,是我们皇朝未来的储君,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你是以侯府嫡女的身份嫁过去,以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与殿下一起坐拥天下,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也得不来的身份。难道爹爹是在害你吗?”

“难道女儿回到这个家,贪的是那点虚荣吗?”穆湘西红着眼睛反问,“更何况如今大局未定,爹爹怎么能够保证赢得一定是太子,若是他败了,那整个侯府岂不是要一同为他陪葬?”

“所以——他不能败,”康定候深吸了一口气,语调沉稳而笃定,“他也不可能败。哪怕倾尽侯府的一切,我也会辅佐他登上这个王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成大事者若是没有这点野心和魄力,又怎么能服众。”

穆湘西捏着手中的纸契,万般艰难才压下了喉咙里的那声冷笑。她的声音麻木得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接受了这段命运一般:“那爹爹就等着看吧,看看是太子殿下能够守得住这皇位,还是其他人能者居之。”

“你……”康定候怒瞪了她半晌,最终愤恨地夺门而去。

门外的阿碧早就听到了门内传出来的争吵,原本在房门外焦急地探头,想要听清一些门内的情况,没想到下一秒就见到康定候怒气冲冲地出来。她连脑袋都来不及缩回来,只能这么直愣愣地行了个礼:“侯爷慢走。”

“以后小姐未经过我的同意,不得离开房门半步,你给我看好了,若是她不小心逃跑了,本候便唯你是问!”

“是。”阿碧不知发生何事,先行怯怯地应下。

等到康定候走远了,确定他再也不会折返回来之后,阿碧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找穆湘西:“小姐,你是不是刚刚和侯爷说错什么话了,他可罚你在房内禁足呢,这可如何是好!”

穆湘西不知何时已经坐上了凳子,给自己倒了杯冷茶,狠狠灌下去之后才觉得心里头舒服了些,没之前那么憋闷了,她随口答道:“没关系,反正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用出门,出门反而会更危险。”

“对了小姐,”阿碧斟酌了片刻,在心里组织好该怎么开口,这才继续道,“听宫里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太子殿下今日已经醒了,能吃下点东西。圣上非常高兴,当着好多人的面给殿下喂完了一大碗粥,这可是之前从没有听闻过的事啊!”

穆湘西本就用来传达愁淡的眉毛耷拉得更加愁苦了几分。

这下沈洵也醒了,她却因为操之过急只能被困在这个房间里,就连贺君知现在怎么样了也不清楚,更别提把手中这份契纸交给他。

“靖平公府有什么动静?今天这大阵仗是在做什么,有没有打听出来?”穆湘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苦中作乐地一口接着一口啜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