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闻言狠狠一愣:“她?是哪个?不会是穆家的……”

“你疯了?她都已经去世这么久了,估计连尸体都装敛进皇墓中了,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沈澈浑然不信,“别忘了,当初你的毒也是因为她才沾染上的,说不定这又是沈洵那阴人的手段。”

“也许吧,”贺君知垂眸苦笑,“但若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放弃。”

“对了,阿澈,你还记得我给你传来的那份盐铁图吗,你验证得如何?”

沈澈把酒杯往边上一搁,从怀中把那份还原过的图拿了出来:“我仔细去这些地方证实过,对倒是都对,但就是太对了,倒让我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以我对沈洵的了解来看,除非他亲口说,否则万万不可能让别人把他的底细说得这么清楚,还亲自送到我们手中,这点也太匪夷所思了,”沈澈皱眉,重新看向眼神悄然变得柔和的贺君知,“你老实说,你是通过什么方法拿来的?先前我们明明严刑威逼了这么多沈洵的心腹,也不见他们有吐露过这方面的讯息。”

贺君知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方法,有人亲手送来的。”

沈澈撇了撇唇,一副不信的模样。他们机关算尽也没拿到的东西,竟然有人不谈任何条件就拱手相让?

“是真的,”贺君知叹了口气,看沈澈的眼神就知道他内心的震惊,于是继续补充,“我把一本兵书借给了一名随身侍女,这张图就夹在这本书中,这还是我无意间翻到的。”

沈澈往他的身后撇了一眼:“那那侍女人呢?”

“不见了,”贺君知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她在月余前留下一线天的解药,然后消失在了府内。我派人去找过,只在忘德山城郊发现了一些马车的车辙印痕,但是是通向悬崖的。我又派人到悬崖下搜寻了好几日,也没有发现她的任何踪迹。”

“你是说……你体内的毒……是她解的?”沈澈神色也凝重了起来,“她怎么会有一线天的解药,莫不是是沈洵安插在你府内的暗线?”

贺君知沉吟半晌,随后坚定地摇了摇头:“一线天的毒,解法不单单只有解药这么简单,需要把我体内的毒引至自己身上,这对于她自己也是一种很大的伤害。更何况,若真是沈洵的人,顶多给我们一部分信息上套即可,何必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全盘托出,这不是顾此失彼么,相信沈洵应该蠢到这种地步。”

“那照你说,她一个小侍女,怎么会有这些情报?”

“我不知道……”贺君知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角,“我看不透她,明明相识了这么多年,但她一夕之间变得让我很陌生,我都怀疑她这具身体换了个人居住,不然怎么会这么大变样。”

也……变得越来越像穆湘西了。

贺君知有些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酒杯,忆及前些日子的点点滴滴,有些东西他向来看得比旁人清楚,感情是不是在作伪,细节是不是假装,他都能够敏锐地察觉到,没有人可以当着他的面效仿他心中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