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湘西把脸埋进被子里,内心有不太好的预感,之前她没忍住,和沈洵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想来他应该也忘得差不多了,顶多看着觉得眼熟。先前的那个霍沅与沈洵没有见过面,所以应该不会露馅。
现在唯一不清楚的是,沈洵大病初愈却不好好待在皇宫里休养,跑来看她做什么?难不成他知道名下的酒楼契纸被她骗来了,是来找她算账的吗?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性,穆湘西都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她迅速地起了床,任由阿碧将她上下左右好好摆弄了一番,这才前去大厅。
因为她与沈洵已经定了姻亲,相当于是未婚夫妻,所以在成亲之前为了避免霉运,不能够见面。阿碧替她搬来了一块半透明的屏风,挡在她的身前,正好将她和沈洵隔开。
双方通过薄薄的一层纱相对而坐,沈洵旧伤刚愈,整个人的精神还没恢复,但看见康定候和康定候夫人一脸的笑意,仍可见其最近的风光得意。
闲谈了一会儿之后,沈洵提出要单独和穆湘西聊聊,于是大厅里的人纷纷知趣地起身给他们让出空间,连阿碧也不例外,在康定候夫人的眼神下也只能告退离开。
偌大的厅堂里只剩下她与沈洵两个人。
穆湘西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松了又紧,她感到有些害怕,但现下若是表露出来,无疑说明她很心虚,于是强撑着挺直了背。
“沅沅很怕本殿?”沈洵吹了吹手里沏好的雪顶毛尖,不着痕迹地瞟了她一眼。
穆湘西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忍着恶心清了清嗓子道:“殿下何出此言?您是我未来的夫君,是我未来的天,我敬您仰您,唯独不会怕您。”
沈洵被她哄得像是笑了笑:“你倒是很会说官话。”
穆湘西心中腹诽不已,说出来的话确是得体非常:“听闻殿下前几日因为护驾而遇刺,故而搁置了婚事,不知如今身子可好些?”
“好多了,” 沈洵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视线像是毒蛇一般穿透过这若隐若现的屏风,“只是发生了一件极其不巧的事,不知何人知晓了一些本殿的名下屋产,既然有胆子借着本殿的名义前来行骗。不仅伪造了信物,还拿走了纸契,如若被本殿知道是何人所为,必定将她抓住重罚。”
穆湘西听着,背后渗出点冷汗,但明面上八风不动,不显露分毫:“殿下说得极是,此人行为乖僻,招摇行骗,一定要早日抓捕归案才是。”
沈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含笑道:“说来据本殿那些愚钝的下属而言,那骗徒是位女子,乍一看身量体型与沅沅也相差不了多少,若她有沅沅一半的才智,就该明白,千不该万不该,也不应该来本殿头上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