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沈洵把怀中的曲赋放开,也跟着她站起了身,一把攥住了穆湘西的手腕,“本殿还有一事不明,可以请沅沅告诉我吗?”
穆湘西懒得再和他装下去了,甩开他的手,冷冷回道:“还有何事,太子殿下不妨一次性问个清楚,也好过每一次都弯来绕去,浪费时间。”
“啧,”沈洵摇了摇头,“别这么生气,毕竟是你们霍家先对本殿不仁,那本殿也没必要继续同你装聋作哑。”
“只是,本殿想问问,这个东西,是谁绣的?”
穆湘西顺着他的衣袖看向了沈洵的手,心中瞬间摇响了警铃。他手中拿着的,正是穆湘西不知何时掉出怀里的那一方没绣完的帕巾。
本来她想着在车上赶一赶,当面交给贺君知的,没想到来的路上匆忙,压根没有空,这方没绣完的绣帕,就只能一直揣在怀里,谁能料到现在居然出现在了沈洵的手上。
“这刺绣手法,据本殿所知,应该是已经失传了几年的双面绣。先前本殿亡妻母系一派尤为精工,还作为生辰贺礼献给孝慈太后一副万寿图。只不过穆氏叛国一案后,京都便再也没见过这种绣法。本以为这种绣法本殿此生永远也无法再见到了,没想到随随便便捡到沅沅的一块帕子,就是这种绣法,可真是让本殿意外啊。”
穆湘西手指有些发抖地把帕子抢了回来:“太子殿下过誉了,这帕子只是随便绣绣罢了,万万算不上是殿下口中的双面绣。”
第六十一章 皇位
“哦?”沈洵的眼神毫不客气地扫过她强作镇定的脸,低低一笑,“既是如此,那沅沅慌什么?”
他的笑又让穆湘西重新想起从前他们相处的时候,也是永远这一副看似温柔的模样,背地里手上却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她家族人的血液。
这种存在骨髓里的恐惧,如同跗骨之蛆,哪怕穆湘西已经刻意想要遗忘了,此时此刻却不由得再次钻进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凌迟着她的内心。穆湘西扶住后面的墙,尽量让自己不再发抖,声音勉力平静:“是殿下看错了。”
她抽身推开门往外走去,这一次沈洵没有再拦她,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离去跌撞的背影,像是在看一只受了伤还想极力扑腾出去的莺雀。
身后的曲赋慢慢地上前,走到了沈洵的身边,也同样看着穆湘西的背影,有些不解地问道:“殿下为何对她如此上心,她是殿下的未婚妻子,只需乖乖地呆着嫁给您便是,您又何必总是亲自出手逗弄恐吓她。相信康定候也是个聪明人,只要稍加点拨,必然知道该如何去做。”
“照你这么说,这霍沅不过就是一位深闺小姐,可是你别忘了,就是这位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把你这无比精明的醉月居主人都给骗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得来消息知道你手上有这份纸契,这难道还不用设防吗。”
“殿下英明,是曲赋愚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