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好几日,穆湘西都只能通过褚思铭来得到外界的消息,她的病一直好了又坏,坏了又好,等到第七个日头的时候,她听到褚思铭说,沈洵被放出来了。

她本来昏昏欲睡,听到这个立马睁开了眼睛,勉强打起精神问为什么。

褚思铭支支吾吾的,半晌也没说清楚。

“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我不相信是因为他们证据不足而错过。”穆湘西比谁都知道贺君知有多想扳倒沈洵,既是如此,又怎么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放他一马,令前面做过的所有努力都功亏一篑。

“哎呀,”褚思铭在她质疑目光的压力下,终于顶不住和盘托出,“那还不是因为你吗?因为沈洵告诉世子爷你的命掌握在他的手里,如果没有解药,那你一定会死的。”

穆湘西脑子虽然有些迟钝,但这不意味着转不动,她立刻反应过来:“他怎么会知道我帮贺君知解了毒?谁告诉他的?”

见褚思铭的脑袋越来越低,她干脆撑起软绵绵的身子,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和他干耗着,只要褚思铭不开口,她就一直盯着他看。

最终褚思铭终于受不了了,那目光像是生出了一把凌迟刀,兀自拉扯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再三犹豫之下,他还是告诉了穆湘西事实:“是你一直久病不见好,所以世子爷隔三差五就会来问我你的病情,你也知道我根本瞒不住什么事,他稍稍把话一套我就上钩了。”

他撇了撇嘴,似乎还在为贺君知不经意间的套话而感到忿忿不平:“就这样世子爷就知道了你还差一粒解药救命,他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对你又是如此上心的程度,怎么可能不登门上太子府讨要?”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我要是和你提了,你肯定不顾一切要阻止世子爷这么做,”褚思铭悻悻地摊着手,“我可不想夹在你们两个人的中间当受气包。”

“更何况,你没发觉到最近喝的药变了吗?是我特意把你的解药掺进去熬制的,相信用不了几天,你的身体就能大好了!”

穆湘西垂着眸,手中的锦被被攥出了一道深刻的痕迹,良久之后,她有些哽咽地缓缓开口:“……我想见他。”

曾经她问过贺君知,那么拼着命地想要去争抢这个皇位,究竟是因为什么?

是想解救他最好的兄弟,不让他陷入权谋心术的危难和兄弟阋墙的残杀?还是想要延续贺家的一片荣华,能够拔除多年以来作对的仇敌?甚至是他放不下这些富贵,想要为自己再践行出一条难以逾越的官路?

但他的回答却是简简单单的,只是因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