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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也知晓女官?”顾灵进学不过一个多月,而今这程度已是叫钱夫子很满意了,没有想到她对女官也有兴趣。

“嗯。”顾灵点头,也坦诚道,“学生惭愧,学生想考女官,只是想为家人求一份庇护,学生没有高瞻远瞩的理想和目标,生平能不能走出洪旗县也不知道,只想在眼前叫家人能平平安安的。”

顾灵说完,原以为钱夫子会觉得她没有上进心,不料钱夫子却道:“孝心才是至善,你有此想法,夫子觉得很是欣慰。说起来,夫子我当年念书识字,考女官,目的才是不纯。我小时候并不喜欢念书,也很是贪玩,所以在我和姐姐之间,先父选择了姐姐作为家主。可也因此,先父的目光和关心过多的注入在姐姐身上了。

于是,我生出几分了不痛快的心情,开始和姐姐有了竞争。我开始念书,废寝忘食的念书,我想比过姐姐,叫先父的目光停在我的身上。只是,我怎么比,都比不过姐姐。后来姐姐嫁到了白家,叫父亲失望了,我便是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我告诉先父,我愿意考女官,教书育人,代替姐姐完成先父的心愿。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着我要怎么教书育人,我只想着,我要做一个让先父骄傲的女儿,也想告诉先父,我比姐姐还要好。”当然,她和姐姐的竞争,是她一厢情愿的,而这种竞争,也是良性的。

因为生母早逝,先父没有再娶,所以她和姐姐的感情很好。

顾灵听了,不好好奇的问:“大儒是希望您姐姐做教书育人的夫子吗?”

钱夫子道:“是也不是,其实也并非一定要教书育人,只是希望她留在钱家招婿。但是,姐姐却用她的第一个子嗣来换自己,她说,她愿意把第一个孩子送回钱家。那个孩子,就是谨亦,他其实是先父一手养大的。”

顾灵听了不禁疑惑:“白师兄是您姐姐的第一个孩子,那应该也是她的嫡长子,嫡长子怎么能……白家能同意吗?而且,就算您姐姐出嫁了,钱家不是还有您吗?”

钱夫子摇摇头:“我不行。”她幼年贪玩,伤了身体,造成终身不育。“姐姐当日承诺将谨亦送回钱家的时候,也不知道怀孕之后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但是她知道钱家会答应的,因为谨亦是我姐姐的嫡长子,却不是白家的嫡长子。”

哎……钱夫子叹气。

顾灵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连呼吸都忘记了,她大概听明白了钱夫子话中的意思。白谨亦的母亲是继室,而前头的原配留有嫡长子。能让钱夫子的姐姐当继室,且听钱夫子说,她姐姐是被爱情毁了一生,那么,白谨亦的父亲又是何等人物?

可惜,顾灵对男主朱策的朝堂偏序没看仔细,不过就算看了,忘记也正常。她看小说只是打发时间,哪里会字字句句看的仔细?

顾灵看着钱夫子陷入了回忆里,又露出这般伤感的神情,她有些自责:“对不起夫子,学生不孝,提起您的伤心事了。”

钱夫子摇摇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姐姐当年下嫁到白家,那流言蜚语能将钱家大门给笑塌了。”所以,就算她不说,将来顾灵如果有心,也是能知道的。“不谈这个,咱们来说说女官。女官的考试和科举一样,同样有县试府试院试为第一考,接着是乡试、会试、殿试,不过考女官的女子比较少,所以一般过了会试便能被后宫招募为宫官。我当年过了会试,没有参加殿试,也拒绝了宫中的招募,带着谨亦来到了吉祥镇。”

顾灵有种感觉,钱夫子没有参加殿试,没有被宫中招募,可能和白谨亦有关。

“对了,我已答应了县令参与了明年女子县试的出题,你如果要参加县试,我便去回了县令。”钱夫子看着顾灵,“不错不错,虽然以你的资历参加第一考考中几率很小,但是你年轻,去见见世面也好。先父就常常教导我们,不怕失败,就怕没有勇气面对失败。”

顾灵赶忙道:“如果因我参加女官考试的缘故,使得夫子使去了拟题的资格,那学生……”

“与你无关。”钱夫子道,“你只是私塾中的一个学生,还不是我的弟子,所以不会叫人猜忌。何况,我们女子考女官和男子科举不同,朝廷也不重视,故而没有男子科举严谨。只是,你要考女官,以你现在的情况是不行的,坦白说,你悟性很好,记性更是过目不忘,但到底才学了一个多月,懂的只是粗浅的东西,不足以应付第一考。所以,你要考女官的话,我要单独教你,如此便没有时间琢磨考题的事情了。”

顾灵一听,内心很是动容,她眼眶红了。她咬咬牙,噗通一声跪下:“夫子,学生叫你失望了,学生不是过目不忘的,其实……其实学生……学生也只是运气好,您教的这些,学生恰巧就记住了。”

“哦?你也知晓女官?”顾灵进学不过一个多月,而今这程度已是叫钱夫子很满意了,没有想到她对女官也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