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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来宝是当时最小的马了,和他一样,从小被送离了父母身边。故而,白谨亦为他取名来宝,得来不易的、或者是上天赐予的宝贝。一人一马在一起,有十来年了。

白谨亦翻身上了马:“来宝,走……”

来宝极通人性,一听到主人的话,前蹄一抬,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公子……”钱奇也紧跟着上马追了上去。奈何他的马再不错,也比不上十大名马啊。

少年肆意,白谨亦在八岁之前,确实过的痛快。那会儿,他不叫白谨亦,叫钱谨亦。谨为谨慎之意,亦为双的意思,所以他外祖为他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加倍的谨慎。

但是,作为他外祖的继承人,又是他外祖最小的弟子,白谨亦上有众多师兄们宠着,下有钱家的仆人们疼着,他那个时候,性格颇为调皮。

八岁那年,他外祖父为了磨磨他的性子,让他下场,本来是想打压打压他的锐气,却不料年少成名,八岁的秀才,轰动了整个文坛。连皇上那里,也挂了名。

纵然得知他是鸿儒大师的外孙加小弟子,可这神童之名,却是实打实的。

第二年,他想一鼓作气去中举的时候,远在京城的白家来人了,他亲娘去了。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的律例都如此,丧期不得科举、不得开荤。

于是,鸿儒大师陪着他回了京城白家。怎料途中又生了事故,鸿儒大师也去了。那一年,他失去了生而不养、为了爱情牺牲他的母亲,也失去了从小把他抚养长大,教他人生道理的外祖。

白谨亦是个性格果敢之人,即便当时的他只有九岁。于是,他放弃了回京参加生母的丧事,他选择护送外祖的尸体回钱家祖籍。等外祖的百日过了之后,他又回了京城白家。

白家却以他生母去世,没赶来送丧是为不孝为由,希望他留在京城在生母牌位前守孝。同年,白家又把他的姓改了过来,他从钱谨亦变成了白谨亦。白家说,此举是对他的重视。他当年九岁,深知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

白谨亦也是从那时开始,收起了满身的脾气,因为他知道,那个能护着他的人,不在了。

再后来……

“公子……”钱奇终于追上了自家公子,追的他气喘吁吁的,“公子这是要去哪儿?也该知会小的一声。”

白谨亦轻笑了一声:“怎的,这吉祥镇洪旗县,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哪能。”钱奇心道,您可是贵妃娘娘最为宠爱的侄子,就连皇宫您都能去得,更何况是这吉祥镇洪旗县。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是小的担心您嘛。”钱奇讨好道。

“德性。”白谨亦笑骂了一句,又加快了速度。

白谨亦是在吉祥镇住过几年的,当年姨母把他从白家接出来之后,他们便来了吉祥镇,但是洪旗县他却极少来。不管是钱家祖籍还是京城,都岂是区区洪旗县能比的?故而洪旗县也没有吸引白谨亦的地方。

白谨亦先去了县城最出名的点心坊,买了姨母爱吃的口味的点心,接着又去了书斋。

县城的书斋非镇上可比。镇上的书斋也就这么一两家,孙家书斋算是出名的,因为孙家公子在彭举人的私塾进学的关系,加之孙掌柜为人厚道,待客热情,故而很多学子都喜欢去孙家书斋。但是,就算这样,孙家书斋也就一套《象国律》,不过是价值二十两银子的《象国律》却只有这样一套,可见镇上的人对求学的热情并不高。

不过彭家私塾的学子却不少,因为有九成以上的学子都是外来求学的,这些学子都是来自洪旗县的其他地方,和吉祥镇比较相邻的镇上。

“欢迎公子,请问公子想要买什么书?”书斋小二一见有个衣着不凡的少年公子进来了,赶忙上前接待。

白谨亦往屋子里打量了一眼:“可有《氾胜之书》和《齐民要术》。”

“……”书斋小二只是认识几个字,也知道寻常人都要的书,无非是三百千,或者画本子之类的,但是如果再深奥的书,他便不知道了。“对不起公子,小的不知道这两本书,您看……不如您自个儿找找?”别说这两本书了,他就是记都没记住。

白谨亦点了点头,快速的看了一遍。

书斋小二跟在他的身后,眼见他一本本的看过去,似乎并没有他想要的书,便开口道:“公子,如果是比较偏门的书,那得去二楼找找,咱们这一楼摆放的都是比较常见的书。”

白谨亦也把这一楼看了个遍,便道:“去二楼。”

如果说常见的书在一楼,那二楼确实算得上偏门。二楼的归类相当的清楚,是根据朝代来的。想找哪个朝代的书,便去哪个朝代的书架上找。

大概是,来宝是当时最小的马了,和他一样,从小被送离了父母身边。故而,白谨亦为他取名来宝,得来不易的、或者是上天赐予的宝贝。一人一马在一起,有十来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