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美翠道:“娘,不是我不肯说,而是我羞耻于说出口。您不知道,我到了娘家,一提起这件事,我娘家的人说……说周强他会打媳妇,说他前头的媳妇就是被他打死的,还说他媳妇怀孕的时候被他打到流产至死。”
“什么?”周家人不管这事情是真是假,全都看向了周强。
周强因为没料到会是这件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应了。等他感觉到周家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怀疑之后,他马上回过神来:“婶子,怎么可能?我……我对我前头那个媳妇怎么样,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我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的,我……”
周强太紧张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他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婶子,我前头那个媳妇是生孩子的时候去的,这事情稳婆也知道。那日还是我去请的稳婆,这事情稳婆可以给我作证的。”他一边为自己辩解,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大家的神情。他太心慌了,觉得在这里继续下去不行,他又道,“不行,我得去找稳婆,去找来稳婆为我作证。”说着,周强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待周强出去之后,顾美翠的婆家人面面相视,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周美翠的男人道:“我看周强他……”他的神情的确有些奇怪。
“好了。”顾美翠的公公道,“这件事就此为止,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和我们没有关系。既然顾家都拒绝这个亲事了,这件事就别再掺和了,和我们家没有关系了。”
顾美翠刚才没有注意到周强的神情,她只管自己生气了,但是婆家人的语气有些不对,她心突的一跳:“你们……你们的意思是……”
“别说了。”顾美翠的公公看了在场的所有人,“这件事不要从你们的嘴巴里说出去,一边是亲家,一边周强是咱们村的人,都不好得罪,明白吗?”
“是。”
“明白了,爹。”
“晓得了。”
顾美翠婆家人有没有明白没有人知道,但是周强这会儿是心慌意乱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周强慌乱中跑回了家,他跑进厨房,直接把水缸里冰冷的水灌进肚子里,肚子里仿佛结了冰似的,但是这种冷冽的感觉让他的脑子渐渐的清晰了起来。周强就这样坐在厨房里,开始想这件事的经过。
刚才美翠婶子说,是她娘家人说他打怀孕的妻子这件事,并且前头李氏也是被他打死的。周强自问把这件事隐藏的很好,可美翠婶子的娘家人是怎么知道的?
一年前的那天,他和朋友一起多喝了几口酒,回家之后酒兴上了头,就把人打死了。他这人就是好酒,而且控制不住,尤其是酒兴上头的时候,谁也拉不住他。这事情说起来,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周强幼年时,母亲非常的强势,也非常的爱念叨。在周强的印象中,母亲总是说他父亲这个不好,那个不好,总是拿他父亲和别人比,又说他父亲没有出息。直到有一次,母亲又开始念叨父亲,并且辱骂父亲的时候,被喝了酒的父亲打死了,母亲被打死的时候,还是大着肚子的。
后来,父亲对外人说,母亲是半夜里划了一脚,肚子大出血去的,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从此,家中只有周强和他父亲。
父亲如同往日一样的安静,但是,他从此爱上了喝酒。直到有一次,醉死了。
周强爱喝酒,也是从他亲眼看见他父亲把他母亲打死之后。有一次,他喝了酒回到家,他大腹便便的妻子就说了他几句,他看着眼前的妻子,脑海里徘徊的是母亲那念叨的声音和嘴脸,然后……等他回过神之后,就已经把人打死了。
怀着大肚子的母亲,成了他一辈子的噩梦。只要他醉酒看到大肚子的妻子,就会想到母亲,想到父亲把母亲打死的那一幕,他控制不了。
周强已经彻底冷静了,这件事,他不能再去问美翠婶子了,但是他可以去桃水村打听。周强起身,眼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芒。
第二天
顾家人今天很忙,顾奶奶拿着林檎果和柑橘送去给娘家弟弟了,当然,更重要的是去炫耀的。屈氏也拿着林檎果去给娘家送了,顺道也跟顾奶奶一样,想要炫耀炫耀。而杜嬷嬷则要去镇上买下人,如果镇上没有买到中意的,还得去县城,所以今天顾老二给杜嬷嬷当了车夫。
顾爷爷一大早的起来,就去了鱼塘。鱼塘里有间草屋,目前是顾大爷家的老二顾大田住着,顾家每个月给四百文工钱,等于是雇佣他管着鱼塘了。顾爷爷年纪大了,住在草屋里管着鱼塘吃不消,顾老二每天要喂牛、赶牛车,所以这鱼塘只能找人管着,那自然是自家人了。
顾美翠道:“娘,不是我不肯说,而是我羞耻于说出口。您不知道,我到了娘家,一提起这件事,我娘家的人说……说周强他会打媳妇,说他前头的媳妇就是被他打死的,还说他媳妇怀孕的时候被他打到流产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