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沈观觉得自己心中藏着很深的黑暗,不能言明也不能发泄。但某些时刻,他觉得傅羽舒也是一样。
这个十四岁小孩,善于伪装到如同一个成年人。虽然形式、拙劣,但有效。
譬如现在,他黑沉的眼中的风暴几乎酝酿成形,眨眼之间,便消弭而去。
他露出那副乖巧可爱、但毫不真实的笑,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以后,就拜托小观哥哥啦。”
傅羽舒回到家时,午饭时间刚过。桌上的菜没动几筷子,他坐下来尝了一口鱼,还是一如既往的咸。
柏英还没从厢房出来,里面时不时传来几声重物坠地的声音,隔着一道门闷声响着。
在这几近诡异的背景音里,傅羽舒扒完了一碗饭。
声音渐息,偶尔泄露出几句人声,似有若无。门在傅羽舒背后打开,又被重重阖上,还咔嚓一声上了锁。
柏英在对面坐了下来:“怎么吃到现在?”
“太好吃了,我刚又去盛了一碗。”傅羽舒抬头笑笑。
“是,你正长身体,多吃点。”柏英说。
然后相对无话。柏英似乎累着了,鼻息有几分重,傅羽舒对此不作观想,只随口问道:“奶奶,您知道沈观的爸爸妈妈去哪了吗?”
柏英本来正拿起筷子,闻言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想起来。”傅羽舒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向柏英,半晌,又垂下眼,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他们。”
“嗯……跟你妈妈一样,都在杭州打工呢。”
“他们也在杭州吗?那妈妈岂不是认识他们?”